沈子林冷笑道:“果然,畜生就是畜生,只配一辈子被我踩在脚下!”
“师兄!”徐岷玉惊声尖叫,与此同时,强势的攻击瞬间破开奇安最后一层防御,剑影如萝如织,绞得阵中鲜血淋漓!
“奇安!”
明黛唰地一下站起身,一道剑气直冲阵眼打去,可刚到半途,另一道剑气却将它拦截下来。
正是董宏达。
“唐师妹,小辈打斗,我们插手可不太好吧。”他嘴上这么说着,双眼却直勾勾地盯着明黛的手,脸上笑容越发怪异,似乎是在狂喜。
“滚开。”
明黛手腕一翻,直接灵气化剑。
可还没等她动手,那剑阵中忽然传来一道压抑的嘶吼。
“不客气又如何?”
“这次,我绝对不会再向你低头!”
声音不大,却字字铿锵有力。
沈子林闻言正要继续嘲讽,却不想就在那声音落下的瞬间,一阵妖异的光芒大盛,冲破剑阵直冲天际!
不过须臾之间,奇安的身影消失不见,再一定睛,那剑阵中竟是直接冲出一头猛虎!
◎若山不愿容我,那我便占山为王◎
在奇安的记忆里,打从一生下来,他就是个怪胎。
西海境是妖族聚居地。
别的小朋友刚出生的时候都是兽形,等到两三岁左右才会慢慢化形,之后便可以在人形与兽形之间自由切换。
唯独他,天生就是人形。
并且也只能“是”人形。
在过去的十多年里,他的身体内仿佛同时居住着两个灵魂。他既控制不了变形的时机,也没办法控制兽形的那个自己。
每当他化为兽形,他便会失去作为“人”的理智,变成一只彻头彻尾的野兽。
起初他还小,变成虎也只有猫那么长一条。
上山打滚下河摸鱼、扒篱拆家追撵鸡鸭、拈花惹草践踏秧苗……所有小混蛋会做的事,他几乎一件也没落下。
每当这种时候,他娘都会一爪子把他拍醒,然后牵着晕晕乎乎变回人形的他,一家一家地去和人道歉。
四岁那年,一位路过的老龟说他命格特殊,若留在西海境,迟早要出事,要想寻得生机,需独自往东去。
他娘破天荒地沉了脸,直接把人给轰了出去,掀了个底朝天。
再后来,他慢慢长大,也听懂了那些半大少年们曾当着他的面,故意说给他听的、那些代表“夸奖”的话——
野种,低贱的半妖。
有娘生没爹养的狗东西。
于是,在某个平平无奇的午后,他终于还是没忍住化身为虎、咬断了邻居家小孩的翅膀,鲜血染红了他的毛发,顺着嘴角流了一地。
若不是母亲来得及时,他差点便将人给活活咬死——而他自己却对此全然无知。
“这小子野性未泯,与野兽无异,将来必闯大祸,必须赶出村庄,否则俺们也不得安宁!”
“对!”
“嗤,杂种就是杂种,这要是老子的孩子,生下来就直接掐死,哪还能留他到今日来为非作歹!”
“说这么多干什么,不如直接动手算了!好小子,今天可算是逮着你了!上回你挠老子一脸疤的账还没有算呢!”
“住手!你们想干什么?”
“你说老子想干什么?老子今天就要替天行道!灭了这个小杂种!”
……
村民集聚,争执不断。
那一晚,母亲看他的眼神十分复杂。
有爱,有恨,也有深深的愧疚。
她变回威风凛凛的白虎,将他圈进温暖的肚皮,满怀歉意地说:“是我们对不起你。”
“你很像你的父亲,性格、外貌……但我知道,你不是他,也不会变得像他一样。”
“也许那位老龟仙说得对,如果强行将你留在西海境,迟早要出事。他很快也会找到这来……或许我应该送你出去,去寻那一线生机……”
那晚是奇安生平第一次从他娘口中听到有关父亲的消息,也是迄今为止的最后一次。
没过多久,母亲将他送出了境。
临行那天,她特意请来高人,在他体内种下了封印,并叮嘱他,若非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兽形。
于是他就一直这么小心翼翼地藏着。
被人嘲笑的时候藏着、被人欺凌的时候藏着、被那些小宗门扫地出门的时候也藏着……
他不想再这样躲下去了。
他也想堂堂正正地活着。
哪怕他既不像妖、也不像人,但也不想再活得像条夹着尾巴的狗!
“师叔曾说过,人们心中的成见是座大山。我愚笨,我不懂得怎么移山。”
“但若此山实在容不下我,那我便占山为王!”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声虎啸响彻云霄!
罡风倒转,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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