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头,从正房退出来。
当日,江左第一士族顾氏家主入宫反对北伐,大司马依旧坚持,直至下朝犹未有定论。皇帝留顾老留宿宫省,顾老出乎意料地答应下来。
当夜,卫觎不曾回新蕤园,陪顾沅宿在台城中。
簪缨这一夜睡得不踏实,翌日一早,她又听说檀舅父这就要回吴地去。
这件事此前全无一个征兆,她心中不舍,挽留两回,最后惹得檀棣捂上眼睛不看她,说有要事定得回去处理,捂着眼睛出的府门,捂着眼睛上的马车。
簪缨鼻头也酸酸的,只好送檀棣与檀依至秦淮河渡船前。
弃车登船前,檀依的背影顿了一下,转回簪缨身边。寻常的白玉襕袍穿在他身上,有种温润合衬的韵味,即将成年的少年郎目光轻柔地凝视簪缨,低低道:
“我可能会日日想你,阿缨,你会不会想我?”
簪缨的满腹离愁被这一句冲散,避开那双泛着琥珀光泽的瞳孔,委婉道,“……你照顾好舅
舅和自己,不要想我了。”
“弄啥嘞,又不是生离死别。”檀棣登上甲板回头白眼冲天,“孩儿,赶嫩点儿!”
檀依轻轻笑了,拍了下在旁龇牙咧嘴发酸的弟弟肩头。
上船前,他还是留下一句话,“我控制不住自己,还是要想的,对不住。”
簪缨不知该回应什么,看着帆船顺流行远。
待看不见帆影,簪缨向北边宫城的方向眺了一眼,粼粼淮水映入少女的秋水翦瞳,看不出深浅。
她借口想独自看一看风景,遣回了跟着的人,只留春堇、檀顺与几名扈卫,其后却是乘车去了长公主府邸。
她此前没下拜帖,是以长公主府的门房听闻成忠公小娘子来访,很是措手不及。
簪缨立在高巍奢丽的公主府门阀下,说道:“原是小女子来得唐突,请禀告长公主殿下,簪缨有一桩显阳宫旧事想请教殿下,求见殿下一面。”
门房进去禀告,不一时,比簪缨想象的顺利,李蕴身边的大宫女亲自出来迎她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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