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都走了?”
凝烟侧过头见她醒了,朝街角的方向扬起下巴。
“喏,下面看热闹去了。”
“什么热闹?”沉吝撑了撑身体,看向窗外。
“一个王都守城副将,好像是姓陈,嗜赌成性,偏偏还爱喝酒,输了就痛饮,喝醉了无人不骂,因此总是与旁人起冲突。”
“陈…副将…”沉吝觉得有几分耳熟,“他总这样吗?”
“是啊,在这个赌场都出了名了。得亏他有个女儿,天赋还不错,上去加入了王廷执刀卫,多少还时不时接济过他,那阵子他逢人便吹嘘自己有个好女儿。”凝烟指了指天上,转而恍然大悟地一拍手,“哦!那女的您见过,就是之前打流景那个。”
陈…陈枭?
沉吝一顿,回想起了那个死在流景刀下的粗犷alpha。
“可是自从他女儿迷上流景,慢慢地不肯拿钱接济他老子了。父女俩生了嫌隙,为赌债翻了脸。直到后来听闻他女儿莫名其妙死了,也不见这做父亲的有什么反应。”凝烟垂头唏嘘,“算不得稀奇,被赌欲冲昏了头脑的人,心里哪还有什么伦理道德呢。”
嫌隙…
沉吝内心深处漫起几分疑惑,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赌徒便是林安之先前告密对象——陈大人,大概是林安之在王都时发现了陈枭的死因,以此想利用陈大人对沉家的憎恨,借他的口将沉佑伪装之事捅给王廷。
但是…
如果这陈大人对女儿怀恨在心,并且沉迷赌博、毫无算计之能的话,他为什么要去捅这个马蜂窝呢?毕竟白鹭沉氏也不是谁都敢轻易去得罪的。
打骂声在接踵而来的警笛声里散去,像是拉下了每日谢幕的帷幔,灯红酒绿的街角稀稀拉拉陷入沉寂。
凝烟打着哈欠帮侍者们一起收拾酒杯,遥遥地问道:“二小姐还不上去睡么?”
“嗯?”
沉吝回神,扭头看看窗外的夜色,月已行至中天。她撑着扶手站起来,在楼梯口背对凝烟挥了挥手,慵懒地走出店外。
“还有个地方要去。”
暮色四合,王廷注视中的蕈歌熄灭了她的霓虹,然而在黑土地掩埋之下,另一种纸醉金迷正在上演。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