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睡了多久,沉吝是被一阵吵嚷唤醒的。
她警惕地睁开眼,环顾四周,风平浪静,声音是从外面传来的。
似乎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她翻了个身,侧头堵住自己一只耳朵,闭上眼继续睡。
“啊!放开放开我!!”
“贱人!别给我装纯洁良家子,被抛弃到这个地步,还做什么梦呢?老娘忍耐得够久了,今天非得办了你!”
“不要啊!救命!啊有没有人!”
男性oga娇弱的哭喊和女性alpha粗犷的嚷嚷混合在一起,穿透墙体,吵得沉吝直皱眉。
她掀开被子叹了口气,揉了揉发疼的眉心,决定出去看看。
声音的源头正好是在隔壁房间,门敞开一条小缝,瘦得掌骨突起的手掐在门板上,本就苍白的手指用力得几乎透明,像是用尽了全力才在alpha的钳制下扒开微弱的求救希望。
沉吝站在一步之遥,从门缝外低眸。
恍然间望进一双世间少有的真正的桃花眼,内眦弯钩,眼尾飞扬,扇形双眼皮将轮廓勾勒得更明显,仓惶的瞳孔并不分明,此时掩在朦胧水色下,楚楚可怜。
男子被人重重推到地上,青纱绫罗松散,凹凸有致的曲线若隐若现,他勉力支起半身,天鹅似得脖颈纤细拉直,边呼救边向外爬,忽然一抬眼看见站在门外的沉吝。
惊为天人!
高挑的少女即使睡眼惺忪,也遮掩不住通身贵族气质和顶级alpha天生的冷傲。她被薄衫包裹的四肢修长有力,漫不经心站在门口,一双淡漠疏离的眸子正透过缝隙打量自己。
桃花眼里泪水摇摇欲坠,流景两片唇瓣颤抖不已,却因为自惭形秽,死死咬着牙,将声音堵在喉咙里。
算了吧这么高贵的alpha大人,怎么可能管自己这种肮脏卑贱的烂事呢。
他无力地垂下手,指尖在木门上划下几道白痕。两行清泪划过魅惑的脸颊,带着认命般绝望。
“按照颛翊最新颁布的刑法,以暴力或胁迫的手段,违背oga意愿实施奸淫的,即使是在妓馆,也要处以两年以上监禁的哦。”长指轻轻推开门,沉吝站在原地,一脸善意地提醒,“何况这里是夜店,不是妓馆。”
伏在地上的人一僵,瞬间瞪大眼睛看着门外,不敢相信那样尊贵的人居然会开口帮自己。
“喂,你是谁?敢来管老娘的闲事!”
粗犷的声音来自于房间深处,男子身后站着一名女性alpha,身型宽大,青黑的纹身爬满双臂,一脚踏着男子腰窝上,说话时还用力踩下,不顾脚边响起的痛呼。
“我?你不用知道。”沉吝皱着眉走近一步,看见身娇体软的美人受辱,心里多少有些不忍,冷声道,“你只需要知道,自己很快就要从这里滚出去了。”
“小小女子,我看你腰还没我大腿粗呢。劝你不要淌这趟浑水,被打伤了可不好受,还是早点回家找阿爹吃奶吧。”那女子轻蔑讥笑,周身气势升腾,空气似乎燃烧起来,隐隐出现一层灰白煤烟,时刻准备着剑拔弩张。
沉吝一打眼,就知道对方至少是个s级alpha,还是常年专注于武力训练的那种。
嗯,直接动用武力对打的话,恐怕要把凝烟这三层小楼给毁了。
沉吝有一瞬间的犹豫,毕竟在王都再难找到这么舒服又方便的住处了。
一根玉笋般的手指勾了勾她的衣角,垂眼看去,是张妖冶旖丽的面容,眉梢微簇,眼眸水红,忍着痛努力挤出个如烟似雾的笑容。
男子温婉的声音略带哽咽,一字一顿地嗫嚅着:“大人珍重自身,不必为了流景这种人冒险”
“哼,听见了吧?这小贱人靠着我的施舍才活到今天,他伺候我是应当应分。不信你问问他,便是今日我弃了他,青楼妓馆他想选哪一个去?“
屋里的女alpha得意地扬着头,面露狠色。手臂上纹的巨兽长着血喷大口,像是下一秒就要把地上的人吃干抹净。
沉吝往房里扫视一圈,那男子将脸埋在阴影里,默不作声,看似已经放弃了抵抗。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她在心里轻叹一声,无奈地抬脚离开。
“不…”流景呆呆地盯着眼前的地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如同牵线木偶的身体缓缓动了,那只垂在沉吝裤脚边的手猛地捏住一角衣料。
“我不去妓馆…求求你,我不要去妓馆…”
他手指攥成拳头,陷入自我厌弃与尊严的挣扎中,已分不清在向谁乞求,对着地面不停喃喃自语。
“死娼妓,下贱的身子早就被人调教得淫荡不堪,让你去卖身都是便宜你了!还敢勾三搭四地求救?”那魁梧女子暴怒,弯腰扯起他腰间乌发,将薄削的上半身吊起,抬手就要给他一巴掌。
流景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快被撕破,胸口闷痛,被迫抬起的面容扭曲,强烈的屈辱感令他难以呼吸。他不敢睁眼,只希望施暴者能给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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