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凶手?该是孙医师信任的同伙,从他衣襟上那个血手?印看,应是个瘦弱的男子或女子。”江浔道。
贺凤影轻轻颔首,道:“你另去他频频前?往的茶馆一趟,事?无巨细把他接触过的所有人都盘问一遍,包括小二、掌柜、食客和琵琶女,都不?要漏下。”
江浔应了声,迟疑稍顷,道:“指挥使,九殿下得知孙医师的死很惊惶,去长公主的府邸了。”
贺凤影听他提起李桐枝,神情稍稍柔和。
摆手?示意男子离开,道:“我?离京时,长公主提到了会邀她去府中寻欢。桐枝胆子小,知道府上死了人,我?又不?在她身边,去寻长公主不?奇怪。等?我?身上药味稍淡,我?就去接她回?来?。”
江浔念起李桐枝凄然如泣的情态,抿抿唇,觉得事?态或许不?如他想得那么轻松。
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递上,江浔道:“还有这封信,九殿下让我?等?你回?来?时交给你。”
信封没有封口,没有落款,但江浔懂规矩,没有私自看李桐枝写的什么。
贺凤影接过来?,微抬起唇角想,或许小姑娘是怕错过他归来?的时机,留言倾诉对自己的思念呢。
然而薄薄的信笺展开,仅有一行簪花小楷:“凤影,我?们不?要成亲了。”
书写者的情绪不?稳,点落的墨迹在纸面晕染开,一如此刻膨胀在贺凤影心中的负面情绪。
他猜不?到具体是什么原因导致李桐枝留言要放弃两人的婚事?,单是因为一个陌生医师的死似乎说不?通。
贺凤影怕猜测下去控制不?住自己,努力保持住平静,抑制鼓噪的心脏肆意跳动,决定与她面对面问清楚。
把捏的有点皱的信笺重新叠好放入信封里,收进带锁的小屉,贺凤影一言不?发地开始拆自己身上的绷带。
动作急促且粗鲁,不?免令边缘发白的伤口再次渗出血来?。
他没管,擦水似的随意用?绷带把血抹了去。
然后站起身,欲要去隔壁洗浴,把伤口处还没吸收的药膏全部洗去。
他能表现得若无其事?,只要李桐枝闻不?到他身上草药味,多半就不?会发现他受了伤。
江浔唇线绷紧。
他跟随贺凤影日久,清楚他仅是表面如静水般平静,内里不?知该掀起多疯狂的滔天巨浪,有点不?敢劝,呐声问道:“指挥使是要去见九殿下吗?”
“嗯,备马去长公主府。”贺凤影的眼神凉如墨玉。
此刻的长公主府上,李昭华正单手?侧支着脑袋,噙笑问眼睛哭成小兔子般红彤的李桐枝:“你要退婚,认真的吗?”
通常侍候在李昭华身边的侍女和侍从?都被她遣离, 她没坐上首位置,而是姿态放松地坐到李桐枝身边,饶有兴致地打量皇妹的伤心。
单从?美感?上论, 不如她在府上养得伶人和歌姬哭得那么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可琥珀色的圆瞳如雨霁初晴雾气朦胧, 杏花眸微上翘的眼尾仿佛涂抹胭脂红, 因是真心实意地伤心, 啜泣得极富感?染力。
只是她这是在伤心什么呢?
向?自己提出退婚的人明明就是她啊,又不是贺凤影陡然变心要抛弃她了。
李昭华捧起她的脸, 凝视着?她的眼, 食指指腹轻触她面上湿漉漉的泪痕,柔声道:“公主的婚事可不能随意玩笑。桐枝言要退婚,是发现他身上什么不好了吗?”
自己前些?时间听皇妹染心病, 邀约她来公主府,她都没来, 一心在忠义侯府等待着?贺凤影回归。
时隔不久,听说心病渐好,却忽然登门说要和贺凤影斩断情愫了。
——难不成是忠义侯府上哪位知情人嘴上把不住门, 不幸向?她说漏贺凤影的枭羽卫身份了吗?
除此之?外, 李昭华别无其他可猜想?的。
“不是的, 凤影很好。”李桐枝不希望皇姐误会贺凤影, 嘴唇翕动着?否认。
她心存担忧,贝齿轻轻咬住下唇, 就此没有后文了。
“觉得他很好, 却要同他退婚……”李昭华意味深长地拉长语调:“桐枝总该给我一个有说服力的理由,我才好为你做主。”
独与大皇姐面对?面, 不必担心话被外人听了去,李桐枝该向?她和盘托出的。
然而记挂着?孙医师那句, 梦中预言一经出口便?会成为必定实现的谶言,李桐枝恐惧噩梦画面成为现实,绝口不敢提自己梦见贺凤影在两?人成婚前夕因病逝去。
水光澜澜荡漾在她眼眸。
一番挣扎后,她颤声问道:“我不想?喜欢他了,我不想?为了感?情变成我讨厌、他也讨厌的样子,这个理由可以吗?”
是不想?喜欢,不是不喜欢。
李昭华看出她虽然有所隐瞒,但这句话同样出自真心。
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终于还是放弃逼迫仿佛委屈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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