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无论你父亲怎么补偿他找回的女儿,我不会亏待放弃你。”
彭夫人走入候客厅内时,顾侍郎仿佛等?到了救星。
他中断了膝上女子的嘤嘤哭诉,勉强微笑道:“彭夫人,可算等?到你了,我同你介绍一下,这是顾闻溪。”
李桐枝立在彭夫人的侧后方,一路走来?都很?低调地轻轻垂首,直到现在被那?哭声中的熟悉感吸引,才抬眸不安地看?去。
是她?。
就是昨夜梦中,险些被自己推入水中害死的人。
小姑娘再度被噩梦侵袭,仿佛被掐住脖子般,连呼吸都窒停。
尤其对方不知什么缘故,竟没看?站在前?方的彭夫人,而?是将视线投向装扮成侍女的自己。
两人对视上了,李桐枝的心神一时被恐惧摄住。
李桐枝的出现于顾闻溪似乎是意料之外的情况。
以至于她?脸上无比悲戚的表情,在一瞬间仿佛僵成戏台上表演者涂抹的劣质油彩。
一双被泪水朦胧的褐瞳因情绪沉淀而?浑浊,像是山林间体型小却擅长?诡计的山狸在盘算继续捕猎的风险。
意识到小姑娘身体轻轻颤抖着?,是最不具备威胁性的幼弱猎物,她?放松警惕,恢复了原本的轻松神态。
眉宇间的阴鸷感一经散去,她?的五官落落大方,窥不出是使心机的人。
顾闻溪若无其事地挪开目光,看?向应当施以更多注意力的彭夫人,像是才反应过来?彭夫人的身份,哀哀唤了声:“姨母。”
彭夫人在见到顾闻溪的那?一刻稍稍发愣。
直觉她?与妹妹相像。
具体的相像处说不太上来?,明明她?的皮肤更暗沉粗糙些,身形也更高大些,可就是有股熟悉感。
相较之下,一旁坐着?的顾嘉莹则没有那?种熟悉感。
彭夫人没有直接应下她?的称呼,却在对比两人后,因样貌有了最初的直观判断,一颗心被拉着?下坠。
坐定到椅子上,她?沉声向顾侍郎询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侍郎为当下状况头疼得厉害。
看?一看?膝上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说不出重话,再看?一看?养了多年却言无血缘关系的女儿,同样无法苛责。
一连叹息好几声,终于道:“你也看?到了,闻溪的面?容就与堇言那?么相似,应当就是我和堇言的孩子。只是她?说罪魁祸首全死了,我现在都不知该怪谁,该怎么处理了——闻溪需要弥补,可我也舍不得嘉莹。”
当年彭夫人的妹妹彭堇言是怀着?身孕上山拜庙。
谁知腹痛将生产时,偏遇一场暴雨,无法下山,也无法请稳婆医师上山。
幸而?当时借住在庙内的夫妇是一对游医,帮助她?顺利诞下孩子。
暴雨多日?未停,等?顾侍郎终于能上山接应,要感谢游医夫妇提供的帮助时,却发现这二人未留下任何名姓地离开了。
“我以为他们是施恩不求回报的大善人,还?为他们在佛前?供了牌,现在才知道原来?他们将自己出生不久的孩子与我的孩子调换,闹出今天的局面?。”
顾侍郎用手指指节轻击着?太阳穴,即便合起眼想要保持平静,也压不住从言语泄出的恼意。
彭夫人手托着?茶盏,静听他讲述。
愣愣半晌后,将盏盖放下,于盏沿敲出清脆的碰撞声。
她?谨慎地问:“这位姑娘可有什么证据证明她?说的故事?”
单凭相似的面?容和这段离奇的故事,不足以让彭夫人接受需要多种巧合恰好碰撞在一起才能导致的结果,
“有的。”顾闻溪收起眼泪,红着?眼眶将一支金雀衔珠簪取出:“姨母看?看?,这是他们从我娘身边带走的簪子,爹说您应该见过。”
彭夫人接来?仔细看?了看?,点头肯定道:“的确是我妹妹的簪子,当年我们姐妹的嫁妆里都有一支,是同样的工艺。”
顾侍郎请她?来?,就是因为记不清早逝的妻子是不是有这支金簪。
此刻听她?确定,心中完全相信了顾闻溪的确是自己的女儿,对害父女分离的二人怒意更甚。
宽厚的手掌一拍桌子,骂道:“气煞我也,闻溪说她?这些年唤爹娘的那?两人一直苛待她?,直到死前?才良心发现,让她?取出匣子中她?亲娘的簪子进京寻我——世上怎会有这等?恶人!”
顾闻溪随他的讲述,啜泣着?将袖子撸起,让在场人都看?到自己手臂上纵横交错的旧伤疤。
她?露出个勉强的笑,道:“我从前?只当我武艺没练好才挨毒打,可其实?是因他们不是我的亲生父母才不肯怜我。如今回到父亲身份,终于有人肯关心我了。”
手臂上的伤疤看?起来?是很?久之前?留下的,就算养好了,也仍然显得触目惊心。
可见伤害她?的人当时下手时,的确没有任何不忍。
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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