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盛蓝沐浴在这灿烂的余晖底下,慢慢往简一鸣的家里走。仅仅是几天,路就很熟悉了,他随着感觉和身体走,脑子里一路都是简一鸣今天早上顺手而弹的曲子,很短,稀奇古怪,但是足够有毒。
毒性之深,现在还在符盛蓝脑海中单曲重复。他哈出一口气,便呼出了一阵白雾,几秒消散了个干净,曲子却越来越清晰,符盛蓝自己还条件反射地给它不断填补细节。
他走得慢,还没到家天就黑透了,一盏盏路灯在天黑到彻底看不见之前亮起,像一个个过高的举灯人,灯光被茂密的树叶遮挡,只有零散的灯光落下来,朦胧照亮路人前行的方向。
走神的符盛蓝没注意到旁边一只小猫从绿化的灌木丛里横冲直撞出来,像个蛮不讲理的行人不管不顾越过马路,撞在一时没留意的符盛蓝脚尖,然后咕噜咕噜滚了几圈,躺在地上,虚弱得喵都喵不出声,把新手上路的司机吓得一跳,心理状态比躺在地上的猫咪还差。
符盛蓝过了好几秒才跑过去看躺在地上的猫,不知道它伤到哪里不敢乱动,慌乱之下掏出手机打电话给简一鸣,把小简同学也吓得要死。
他听符盛蓝的语气,感觉不是他不小心踢到了猫,而是开车撞到了人似的。
等简一鸣来的时候,猫咪躺了很久,呼喊的声音都弱了,听见陌生人的脚步声才睁眼,宛如碰瓷的人碰到了警察的头上,迅速爬起来拍拍躺脏了的衣服,表情嫌弃地迅速爬起来窜进了草丛里,不见踪影。
简一鸣:“……”
符盛蓝:“……”
两个少年在风中凌乱,感觉在这个寒冬的夜晚有什么东西失去了。
符盛蓝先笑了出来,“你被猫嫌弃了!”
“你还被猫碰瓷了!”
猫咪通常是在春年花开的时候开始发-情,然后在食物最多的炎热夏天里生下小猫崽,接着在冬天将至前把那些亚成年的猫咪赶出家门,让它们独自经历第一个冬天。但这只猫咪的猫妈妈显然没有抓住最好的时间,冬天来的时候,小猫还没有到独立的时候,负担不起那么多口的猫妈妈只能把这些半大不小的猫咪赶出家门,让他们提前毕业面对世界了。
“我记得它,是经常回去小区的猫,还凶过顺利。”
这几只半大不小的猫捕猎的能力练得不怎么样,倒是和小区里的人卖萌乞食做得好,小区里还布置了专门的喂食点。
符盛蓝看着灌木丛,发现那只猫也没跑多远,就蹲在丛中。“是没吃饱吗?”
“之前听说几户人家想把它们带回家过冬,已经逮了好几只了,这只可能是漏网之鱼。”简一鸣也发现了它,啧道:“聪明过头了。”
猫咪从灌木丛里探出了猫猫脑袋,对着他哈气。
符盛蓝忍俊不禁,绿眸里像散入了星光,渲染得整片星空闪闪发亮,简一鸣都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所谓青春,大概就是快乐总是不期而至,就算被猫碰瓷,也能在冬天的晚上开怀大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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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六一快乐!
踩着音乐季最后的尾巴,王曦开了在临城的演奏会,直接就在临城最大的音乐厅,整整两千个座位,一天售罄,网上全都是希望加场的留言。
世界级演奏家的影响力和号召力。
简一鸣还是第一次在那么正式的场合听王曦演奏,平时的王曦对他来说就是一个“纸老虎”长辈,看起来很凶,原则问题以外却很软,几乎挡不住简一鸣撒娇和亲近,真正的老虎是卫丛,看起来慵懒随意,实际上才是心硬如铁的那个人。
至于符老头?
那不是个从头到尾都软乎乎的慈祥老头吗?
可是今天站在台上的王曦感觉非常陌生。他个子不高,一米七几,不爱运动,身材偏胖,平时就是个普通的中年男人,然而当他今天穿着修身合体的黑西装上场,眉目沉稳,自带稳健气场,把所有人都带进了他的领域,在这里,他就是唯一控场的王者。
今天上半场弹拉赫玛尼诺夫,下半场演奏斯克里亚宾,用两位俄国作家的作品讲述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俄国音乐的转折点。同一时期的两个重要作曲家,前者被誉为“浪漫主义最后的钢琴巨人”,音乐自带贵族气息的浪漫,后者则是面向现代主义的作曲家,作品充满激-情和冲突。
两位作曲家年纪不过相差两岁,却代表了俄国音乐两个截然不同的时期,一个身披浪漫主义的荣光,作为最后的霸主镇守浪漫主义音乐的光辉,另一个则迈向了新时代,掀开新时期音乐的序幕。
王曦年轻的时候就是在莫斯科音乐大学毕业的,在俄国那个人均挂上艺术buff的国度杀出了自己的名声,后来在德国进修,是现代德奥音乐流派的代表人物,琴风既有俄国音乐的大气场,又不乏德奥音乐的细腻,集两家之长,不乏温润,广受乐迷喜爱。
他演奏的俄国作曲家作品也是这样,既有作曲家原本的大气蓬勃,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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