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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节(1 / 2)

两两相较,心疼占多数。

江白砚笑意加深:“你试试,我候在门外。”

他知晓男女之礼,不愿冒犯施黛,离开小室,关好房门。

江白砚走了,两个人变成一个人,房中骤然静下,落针可闻。

施黛垂头,指尖触到嫁衣上的鲛泪。

冷如寒雪,莹润生光,然而初初落下时,它应是滚烫灼热的水珠。

江白砚掉了这么多眼泪。

她怔然失神,有些透不过气,食指往下,碰到一只被绣出的雀鸟。

江白砚送她的桂花香囊,仍被施黛挂在腰上。

比起香囊,他在嫁衣上的绣工精进不少,一针一线细细密密,勾描出栩栩若生的花鸟图,红花绿叶,盎然蓬勃,不失端雅绮丽。

这是被全心全意制成的事物,值得被好好珍藏。

“江沉玉。”

施黛问:“你不会一边绣嫁衣,一边掉眼泪吧?”

门外的江白砚沉默好一会儿,嗓音才低低传来:“怎会。”

施黛摸了把鲛泪,脱下襦裙,开始试衣裳。

婚服是上下连裳的宽袖长裙,外罩一件大褙子。她穿得小心,唯恐把哪儿折腾坏,忽而听江白砚道:“我体内的邪气——”

施黛动作微僵:“怎么?”

隔着木门,他的声音稍显模糊,听不出情绪:“邪气不知何时出体,若有那一日,你留于我身侧,必受牵连。”

施黛凝眸。

听江白砚的意思,他下一句话……

该不会是让她离开吧?

“停停停。”

施黛立马制止狗血八点档的剧情展开:“你都让我穿嫁衣了,还打算赶我走?”

江白砚低笑一声。

“没让你走。”

他道:“我做你的替傀。”

施黛:……

每一次,江白砚总有远远超出她想象的言论。

她眉心跳了跳:“你,做我的替傀?”

“嗯。”

江白砚如常应她:“若我为替傀,你所受之苦,皆由我承。一旦邪气缠身,我丧失神智……”

他声音很轻:“不会伤及你。”

替傀术,施黛没真切见过,但对它并不陌生。

江白砚当了邪修多年的替傀,对这类邪术深恶痛绝,到今天,却主动向她提出。

——只要两人绑定此法,就算是侵占他躯体的上古邪祟,也奈何不了她。

施黛毫不犹豫:“不要。”

婚服厚重,被她穿上,透出丝缕寒凉。

施黛望向襟前与袖边的鲛泪,火光掩映下,圆珠光晕流转,有如星河倒泻。

“江沉玉。”

她说:“你为什么从来不考虑自己?”

用泪珠给她做嫁衣是,心甘情愿做她的替傀也是。

不管什么时候,江白砚总把他自己放得很低。

“我想成婚,是因为你。”

施黛道:“没有你的话,这件衣裳就没有意义了。”

门外,江白砚倏然撩睫。

施黛喉音清越,平素脆生生清泠泠,眼下带了决然的冷静,仿似劈开暮色的一抹月华。

她说:“我喜欢——”

三个字堪堪吐露,戛然而止。

紧随其后,是她生涩的、轻柔的音调:“我爱你啊。”

爱为何物?

在此之前,施黛对它的认知颇为模糊。

比起爱意,“喜欢”更简单直白,也更容易说出口。

她喜欢孤儿院里的老师和志愿者,喜欢在雨天一个人发呆,喜欢好吃的好看的好玩的,可要说“爱”,似乎与之并不相称。

这是一种更浓烈的情感,被铭刻于心,像炙热的火。

施黛的尾音犹在耳畔,江白砚倚靠门边,轻抚腰间断水剑。

心绪不稳时抚摸剑柄,是他从小的习惯。

施黛说爱他。

对于这个字眼,其实他未尝洞悉清明。

在江白砚看来,他对施黛怀有怎样的情愫,爱便是如何。

所有的爱意,都与施黛相关。

想来奇妙,他往日对情爱一事嗤之以鼻,而今却贪恋万分。即便施黛挥刀入他心口,江白砚也甘之如饴。

人人都有一死,由她给予的死亡,未尝不是幸事。

江白砚只求,她别憎恶他,别不要他。

喉间溢出近似气音的笑,少年瞳底暗潮汹汹。

“我知道,”他轻声开口,宛如自语,“施黛爱我。”

施黛披好外衫,语调轻快含笑:“当然啦。最爱你了。”

房中没有镜子,她只得低头打量一遍。

长裙略显宽松,好在影响不大,套上外衫,有点儿逸态横生的意趣,飘然若仙。

江白砚看见,应当会开心。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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