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忍不住想到当年,真诚向自己投靠,说梅家内部出了变动,他母亲向她提出联姻并非过分,而是无奈之举的梅家小公子。
那时的他,虽然被她认为有些不知体统。
可,到底也有几分大胆可爱。
“萧将军,我可以对天发誓——你若娶我为正夫,我不会给你添任何麻烦,事事听你的话,凡事以萧家为重,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行,交易达成——我许你萧夫郎之位,换你梅家军军权!往后,妻夫相敬如宾,井水不犯河水。但你要明白,若你梅家人逾矩,我萧慎必定反击!”
女帝耳边回响起梅烁信誓旦旦的誓言。
哑然失笑。
她竟会真的以为……她给了他正夫之位,他便真的不会给她添任何麻烦。
她竟会真的以为,她把这段婚姻当成交易,各取所需,而梅烁也是如此。
她一辈子没栽过。
却栽在了梅烁手上。
这时,一名宫人又匆匆跑了进来,跪地禀道:“启禀陛下,皇贵君他……他不太好了。”
“不是白悠凰,就不行是吗?”
女帝猛地从与梅烁的回忆中被拉了出来,然后一怔:“谁不太好了?”
“皇贵君……皇贵君他其实一直有些不舒服,都两三年了,但皇贵君总是不肯请太医,如今病发了,太医说……是病入膏肓了,大概没、没几天了……”
宫人脸色发白地解释道。
女帝脸色骤然一变,起身便大步朝好些天没去过的后宫走去。
不过小半炷香功夫,女帝便到了皇贵君寝殿之中。
太医跪了一地,宫人也跪了一地。
“叩见陛……”
“都闭嘴,给朕滚出去!”女帝怒道。
所有人顿时噤若寒蝉,都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
生怕惊扰到陛下的愤怒。
女帝很快来到皇贵君床前,见他正用那双美丽的凤眸看着她,她顿感心口一窒。
她正欲开口,却听他轻声问道:“陛下是为臣侍担心,还是舍不得臣侍这双眼睛?”
女帝整个人僵住了。
原来他……知道了。
“臣侍嫁给陛下的时候,陛下对臣侍不曾多看几眼,臣侍也很畏惧陛下总是一身杀气。”皇贵君忆起当年,轻声一叹:“臣侍有了芮儿之后,陛下便不再来了,臣侍心中倒是松了口气,以为余生就将这般度过。”
女帝心口一阵疼痛蔓延。
她不是对这些娶回家的夫郎无情,只是……遇到悠凰之后,她再也做不到雨露均沾。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女帝在床沿坐了下来,伸手将皇贵君的手握住,“先把身体养好。朕让那龙蕴,进宫来给你瞧瞧。”
太医都是一群酒囊饭袋!
不过,她也是该让那群太医,跟着龙蕴学学医术了。
否则太医岂不是成了拿闲钱的?
“陛下,臣侍有很多话想跟您说,您就让臣侍说好不好?”皇贵君眼眶微微有些红,“臣侍没求过您什么,就求您这一次……”
“不用求,你只要说一句,朕都会答应。”女帝一如既往地温和一笑。
皇贵君眼泪落下来了:“可陛下,不是因为纪唯,才这么宠臣侍的。而是因为白悠凰……对吗?”
他不是要戳陛下的心窝子。
只是,他没几日了,他想死个明白。
希望,她还是跟当年对每个男人一样,从不骗他们。
女帝看着皇贵君的眼睛,沉默良久,才道:“唯唯很好,当年……朕娶唯唯时,也曾看着这双眼睛失神过。那时,还没有悠凰。”
一声‘唯唯’,令皇贵君顿时低泣起来。
“但朕知道,唯唯很怕朕。”女帝看着他,微叹,“从始至终,没怕过朕的人,只有悠凰。”
便是她登基之后,在众人眼中看着,是她对他独宠。
但他也始终谨小慎微,不敢逾矩。
有时候她也会想,她是对他们做了什么,他们才会如此怕她。
而她又是对悠凰做了什么,导致悠凰根本不怕她。
她也想不明白。
“陛下,臣侍害怕您,是因为您的气势太强。臣侍现在想想,白悠凰他不怕您,是因为他本身便无惧。臣侍等人……确实不及他。”皇贵君忍住眼泪,轻声道。
“没有,你们各有各的好,只是朕……刚好对他刻了骨,铭了心。”女帝说的是真心话。
纪唯很体贴,很温柔。
也很通透。
所以她长年来有些烦躁时,便会来与他谈心。
她从不与他提过悠凰,但她确实是因为悠凰,才会忍不住想靠近他。
但靠近之后,她又清醒地知道,纪唯就是纪唯,他不是悠凰。
渐渐地,她便将他当成一位知己好友。
可现在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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