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浑身发着抖,像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被人救,为什么没有死成。
“为什么……”他低下头,眼泪大滴大滴落下。
“本王不是让窦茗放你回家了?你为何在这里跳河寻死?是否有人指使?”萧慕凰神色冷冽,语气含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一旁的程朝玉忍不住望了她一眼。
随后收回视线,暗自想道:原来她在外人面前是这么凶的……
男人听到萧慕凰的问话,目光呆滞了片刻,忽然就悲从中来,抱着双膝埋头低泣了起来。
萧慕凰:“……”
她就问几句话而已,哭什么哭?
随后她便看向牧湘,不耐烦道:“把他送回去!”
“不要!不要把我送回去,我不回去,我不回去……”男人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猛地抬头叫道。
“大胆!小王女面前,岂容你放肆!”牧湘冷喝一声,佩剑出鞘,寒光闪闪。
男人瑟缩了一下,终于像是明白了面前的人是什么身份,他便强撑着身躯跪在地上:“奴会自己走,不劳烦小王女派人送奴了……”
“咦?”
这一声‘咦’,是程朝玉发出来的。
萧慕凰顿时看向他,温声问道:“怎么了?”
程朝玉眼尖地发现,男人脖子上好像有很严重的掐痕。
于是他稍稍朝萧慕凰的方向靠近,小声低语:“他脖子上有掐痕,是不是有人欺负他,所以他才会轻生啊?”
萧慕凰恍惚了一下,只觉得男子说话时传过来的气息,让她感到有些微醺。
比喝了酒还容易醉。
“你听见没有呀?”程朝玉见她没有反应,有些不满地噘起唇。
脸红地移开视线
萧慕凰一下子回过神来。
她轻咳一声,点头:“好,我来处理。”
程朝玉抿唇一笑,坐回原位。
随后,萧慕凰看向柳儿,吩咐道:“柳儿你去看看,他身上是否有外伤。”
柳儿应声,立刻去撸男人的袖子。
结果男人慌张地躲开,抓着身上的毛毯往后退:“不、不要……”
但他身体虚弱,力气完全不如柳儿,顿时被柳儿撸起袖子,露出了手臂上的伤痕。
新伤旧伤都有,看起来十分可怖。
“王女,他可能是被他妻主打的。”牧湘忽然想到这个可能,开口说道。
对那个城门口跪着告状的女人,牧湘一直耿耿于怀。
因为那女人肯定是被人收买的。
可惜……先生说了,窦茗犯错在先,她们不宜在这件事上再做文章。
但如果是那女人自己撞上刀口呢?
牧湘在心中冷笑。
“让他说实话,不然本王就将他和他的妻主一并送去京兆府。”萧慕凰懒得和其他男人多费唇舌,便让牧湘去办。
“是,王女。”牧湘领命。
随后,牧湘便走到男人面前。
柳儿此刻已经退至一旁,牧湘便蹲了下去,低声不知道对那男人说了什么,那男人瞬间脸色惨白,浑身不断地哆嗦。
但很快,男人就捂嘴哭出声来:“奴……奴的确是被妻主打伤的,妻主说……说奴身子不干净了……又怪奴在窦家四年,都没藏些银钱……奴实在是受不住了……这才有了轻生之念……”
萧慕凰微微眯眼。
前世她虽没与这男人接触,但她却知道这男人过得不算差。
窦茗随她回京之后,在城门口打断了那女人的双腿,威胁那女人写了休书,之后就把这男人直接娶了。
两人有了名分,这男人也不再抗拒窦茗。
至少在窦茗死之前,这男人的日子都是极好的。
想不到这一世……
萧慕凰确实觉得挺讽刺的。
有时候,坏事似乎也会变成好事。
而好事,也可能变成坏事。
“哼,窦副将对你真心实意,你却死活为你妻主守身,如今倒是自食恶果了!”此刻,牧湘冷笑道。
“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他是有妻主的男人,为妻主守身难道不是应该的吗?”程朝玉出身清流世家,此刻便忍不住替男人说了句公道话。
牧湘瞬间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屁股决定立场了,顿时低头跪地:“公子说得是。”
程朝玉一呆之后,忙道:“你跪我做什么?你快起来。”
他又不是她的主子。
“谢公子。”牧湘偷偷看了看自家王女,见她没什么不悦之意,这才敢起身。
萧慕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心里思索着这件事的处置方式。
前世,窦茗挺喜欢这男人的。
若他死了……也不知窦茗会不会伤心。
萧慕凰看了一旁眼巴巴望着她,等她做决定的程朝玉,忽然间心中有了主意。
“牧湘,去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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