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夫人呢?
不论成哥儿是走失、还是丧命, 亦或者是被找回后、身体略有些不适, 在府城的谢老夫人必定会匆忙赶来,且因想不到对方目标其实是自己, 也想不起来带上府城的大夫。
如果没有江月,现下这谢府里便只有擅长儿科的王大夫, 亦或者是去请善仁堂的大夫来。
恕江月说句托大的, 她跟善仁堂也打过好几次交道, 善仁堂到底只是县城里头的医馆,里头大夫虽多, 但即便是医术称得上出类拔萃的、那位跟江家有旧交的周大夫,医术上的造诣也不如她。
此时若是江大夫在此处,怕是也对谢老夫人如此反复的病情而束手无策。
若再晚几日, 那幕后之人连着几夜对着舟车劳顿、情绪波动起伏甚大的谢老夫人频频出手,怕是谢老夫人真是无力回天, 轻则中风,重则殒命。
而谢家这几位主子,则也只会想到怪力乱神之事,根本不会把两桩事联系到一处,就更别提报官追凶了。
这才是真的兵不血刃,杀人于无形。
“对,这是母亲病倒前吩咐的事儿。”谢家大老爷好像一下子有了主心骨,脸上不再见犹豫纠结之色。
当时随行的下人众多,就不方便在谢老夫人的院子问话了。
江月想着自己到底是外人,便也没准备旁听,却看陶氏和金氏两位夫人跟着自家夫君起身,走到门口后却没动,转眼巴巴地看向江月。
“那人会下毒,江娘子看是不是……”
江月张了张嘴,想说既只是会用蒙汗药这种东西的人,其实让王大夫去负责掌眼就行,但转念一想,她又觉得不对。
那位王大夫虽也是跟着成哥儿回来的,但并不是谢家的什么奴仆,正经从府城的大医馆里头雇的。
而此番谢家遭难,明显就更像是内贼、而且是谢家人了解甚深的内贼所为。
王大夫嫌疑很小,却也并不是没有。
而若他是无辜的,前头他也让人一包蒙汗药放倒了,可见还真的是只专攻儿科,对其他东西很不在行。
所以江月也不再推辞,起身跟着一道过去了。
很快,陪着成哥儿的回乡的下人便开始挨个进入正厅。
谢大老爷一一问话,他们的口供都大差不差,就是说一路上跟着陶氏、金氏和成哥儿回来。
从府城到县城,本该只有三四日的路程。
但成哥儿年纪小,又是头一回出门,沿途看什么都新鲜,于是走走停停的,风雪来临之前才到了望山村附近。
而后便是车辙子突然断了,他们找了个僻静但还算宽敞的小院子落脚。
当晚吃了大锅饭,就一觉睡到了大中午,醒来奶娘第一个发现成哥儿不见了,然后陶氏和金氏就发动所有人去寻。
结果自然是没寻到,于是一行人兵分三路,有的负责回府城给谢老夫人传信,有的留在那小院附近寻找,有的就进城去张贴告示,发动全城百姓帮着寻。
谢大老爷虽无甚主见,但到底被谢老夫人带在身边教养了好些年,因此很快发现了其中不对劲。
他沉着脸发问道:“母亲十分看重回乡祭祖,不止是成哥儿他们穿戴一新,随行所用的马车更是崭新的。怎么会平白无故断了车辙子?”
被问话的车夫被唬得脸色煞白回道:“老爷明鉴,崭新的马车确实不会这么轻易损坏,但少爷……少爷之前一时要上山,一时要进城的,是以这马车几日内使用颇多。”
车夫说话含蓄,意思就是虽那车从府城出来的时候是崭新的,架不住成哥儿事儿多,一时这样,一时那样,来来回回得折腾个不停。
不然怎么能在路上耽搁那么多天呢?
成哥儿虽有些早慧,却是实打实的被谢老夫人宠大的。
他不像谢家大老爷和二老爷,过继到谢老夫人膝下的时候就已经十来岁,能知事儿了,知道后头的好日子都是谢老夫人给的,因此越发谨小慎微。
当着下人的面,谢大老爷自然不会说儿子的不是,只接着问说:“那断裂的车辙子何在?”
“坏在半道上了,后头在小院子落脚了,换上了备用的。那旧的就还在小院子里……”
车夫说到这儿,声音也低了下去。
他也委屈的慌,他平时做事肯定不至于这么没交代,但谁让一顿加了药的大锅饭下去,他就睡得人事不知了。醒来就得知成哥儿不见了。
陶氏和金氏两个主子都六神无主,慌了手脚,他们这些当下人的就更别提了,哪儿还顾得上那根坏掉的车辙子?
谢大老爷摆摆手,让他下去,而后转头吩咐自己的小厮,去那农家小院找找车辙子。
但看车夫方才那模样,其实众人心里也有数,多半是找不着了。
下一个,是随行、负责做饭的张厨子。
出自他手的饭食把大家都放倒了,他的嫌疑也是最大,所以谢大老爷把他放到了后头查问。
张厨子也清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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