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又不能戴, 还是个死人的!
这人见顾青问起玉扳指的价格,心念一动,套起近乎来:“怎么?大?人, 是不是也觉得盗墓真他娘是个挣钱的勾当??实?话同您说,劫富济贫比这更有挣头,还不用怕犯死人忌讳,夜里鬼敲门,睡不着觉, 您是官, 我是贼,我替您打?下手,坏事都我干, 名声都您挣,怎么样?大?人,这买卖可是稳赚不赔的!”
顾青眯起眼睛,手指有节律地敲着桌案, 不置可否:“我看你劫富济贫的生意做得挺上手,也是想发展成个长久、稳定的买卖……既然如此,应该更加小心才是,如此兴师动众地在包袱上绣‘劫富济贫’, 还大?手笔地送金子,不怕查出来吗?”
见顾青又绕回来说这事, 这人发觉顾青可能真不是那种没脑子的贪官,只他冷笑一声:“怕啊, 如何不怕?我第一次做这事时怕得要命,明明都被狗官欺压到了家破人亡的地步,可真去抢劫时,杀人也怕,被抓也怕,为何?天地有良心,盗贼有良心,做官的没有……”他说着话,情绪渐渐低了下来,面上的吊儿郎当?散去,叫人再一看他,已经是个四十来岁男人的模样?。
顾青冷着脸:“既然如此,这回怎么不怕了?”
那人被绑在木架上,如今低垂着头,烛火照不进他的面,表情全藏在阴影里,他低低开口:“还能为啥?不想活了……家破人亡,我连儿子都死了,老孙家的根彻底断了……”
难怪这人被抓回来,还没上刑就招,原来是心存死志。
像是终于找了一个出口,打?开了话匣:“我儿子三个月前?没的,他才十岁……当?年?官府要重新量田,我家明明十亩的地,偏偏量了十五亩,好端端的多交五亩赋税,我们?连饭都吃不上,这不是要我们?的命吗?”
“我老父、老母饿死的,婆娘刚生下孩子就死了,家破人亡,就剩个孩子,孩子大?了,我原想金盆洗手不干了,谁知最后这点念想也没了……我活着干嘛?早就想死了。”
顾青静静地听他说话。
“有一次我险些被抓到了,没想到逃过了一劫,当?官的真是没用……可就因?为这事,我觉得是我老父、老母和儿子在天上保佑我,那天夜里他们?还给我托梦了,叫我好好活着……我又没那么想死了,儿子从前?总说我是大?英雄,早晚一日杀遍贪官污吏,想到这句话,我觉得不能这么随随便便的死,不然我到底地下,对不起我儿子……”
顾青眯起眼睛,听出了他的意思?:“所以你‘劫富济贫’,还要往村里送金子,一方面向?百姓说明官府那帮人全是虾兵蟹将,根本没用,另一方面给你儿子积德,干一票大?的,好叫九泉之下,自?己还能做他的大?英雄……”
那人点了点头,没想到顾青继续道:“可你做完这些,又嫌这事不够大?,当?不上儿子口中的英雄,又或是官府的那些饭桶抓不住你,于是,你把窦和墓里盗出来的玉扳指拿出来卖,想着东窗事发后,是不是能让人去查一查那个窦和墓,看看是谁胆大?包天的偷梁换柱……”顾青说着,皱眉顿了顿,“但奇了怪,你好好一个江洋大?盗,怎会想起去盗墓?盗的还是窦和的墓,据我所知,这窦和死了好久,也不算你口中的贪官污吏……”
那人被顾青说得一愣:“……看来你们?当?官的也不全是酒囊饭袋。”
他发泄了一通,全身都累了,没工夫再和顾青兜圈子:“我确实?没想去盗墓,那种大?墓通常都有官兵看守、机关重重,轻易进去不得,说穿了我就是个庄稼汉,哪敢去那种地方,哪想得起来去那种地方……我之所以会去,是有一回抢货时,听那几个运送的人说什么……公子从窦和墓里带出来的东西老爷很喜欢,别看他出身平平,却是个有胆色的……你方才说的那扳指,其?实?也是从他们?那车货里偷出来的。”
顾青凝眸。
这人陷入回忆:“但我确确实?实?去过窦和的墓,因?着这扳指出自?窦和墓,我才说是从那里偷的……我当?时也听不懂他们?说的谁,听到个窦和,就想着这帮人当?真大?胆,平时坑老百姓钱还不算,连死人的东西也敢偷……我给文平县送金子没什么风声,想起这事,就打?算去碰碰运气。”
顾青又问:“你方才不是说,这种墓,官兵把守,机关重重,轻易进去不得?”
“是啊!确实?官兵重重把守,我好容易进去后,以为会有机关等着我,却发现里头的机关全被破环了,再然后就发现里头躺着的不是什么仙翁,就是个小孩!我心疑是不是障眼法?,找错了地方,不敢冒进,看棺木里的东西价值不菲,挑了些寻常的带出来,后来就倒手卖了。”
人证、物证具在,当?日,顾青便派闵川去了尧山。
宜州尧山乃窦和桑梓,先帝看重他,死后追赠仙翁,特许回乡厚葬,葬同国公。
闵川他们?赶到时,已是夜色。
看守的官兵原不许他们?进去,谁知来人拿出了五皇子的腰牌——五皇子乃当?今圣上,见腰牌,便如见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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