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沉景见他们竟然当街聊起来了,虞意的注意力已全然从他身上转移开,他脸色略微沉了沉,退后半步,从袖中伸出一根手指戳了鹤师兄一下,朝它使眼色。
丹顶鹤茫然地转过脑袋看他,薛沉景将声音压成一线,传入它耳中,“叫你主人回客栈,给你蒸鱼吃。”
鹤师兄小眼睛顿时一亮,脑袋蹭到虞意肩膀上嘎嘎两声,衔住她的袖摆拉扯。
虞意安抚地摸一摸鹤师兄的脑袋,也正好顺势想要告辞。
裴惊潮倒没有阻拦她,说道:“虞姑娘的恩情,在下铭记于心,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在下定当回报,这是我的传音令,无论如何都请姑娘一定要收下。”
他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珏,这玉珏通体雪白,玉中沁了丝缕状的朱色,是上好的血玉,雕刻的乃是一条衔尾的蛟龙。龙身鳞片藏以符文,一看便是上等的灵器。
虞意略微思索了下,余光瞥一眼薛沉景的身影,她现在既然已经搅合进来了,那能多一条路自然是不错。
虽不知这本书的剧情究竟如何,但在《惊潮》一文中,裴惊潮和薛沉景也算是势均力敌,两本书剧情上总归有共通之处,他们两人正适合狗咬狗。
虞意便没有拒绝,伸手接过来玉珏,“既然如此,那我便却之不恭了。”
薛沉景沉默地立在一旁,蹙眉盯着她握玉的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裴惊潮见她收下,心中松一口气,面上的笑容更加温柔,“姑娘若想找我,向玉中渡入灵力,唤我名字便可。在下姓裴,名惊潮,表字思归。”
虞意礼貌微笑:“裴道友方才已经自报过名姓了。”
少女弯起的眼眸盈满璀璨的灯火,亮晶晶如水中明月,说话时的嗓音夹杂在俗世的喧嚣中,亦清甜如朝露从花瓣上滴落。
在裴惊潮的心湖中荡起一圈圈的涟漪,他赧然笑道:“是我终于找着姑娘,一时有些忘乎……”
虞意小小惊呼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像是突然想起来,道贺道:“对了,前段时日离山大喜,裴道友和毓秀仙子大婚,我一介散修无法去离山道喜,只得在这里祝福二位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裴惊潮一怔,回过神来,将未尽的话语吞回肚中,脸上的笑也淡下三分。
薛沉景终于抓住机会,在旁边发出一声嗤笑,跟着应声道:“对啊,说起来这可是修真界的一大盛事,世人皆传裴道君与毓秀仙子青梅竹马,郎才女貌,珠联璧合,如胶似漆,有山盟海誓之情谊,天地可鉴之真心,喜宴当天更是引来鸾凤和鸣,祥瑞送福,乃是天造地设、世间无双的一对才子佳人!”
薛沉景轻轻换一口气,话锋一转,满脸疑惑道:“裴道君才刚成婚,就在这人潮拥挤的大街上‘忘乎所以’,毓秀仙子知道吗?”
虞意:“……”若说你私底下没练过相声,我是不信的。
裴惊潮:“……”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有这么爱。
跟随在裴惊潮身后的两个离山剑派的修士彼此互看一眼,眼观鼻,鼻观心,默契地当做没有听见。
不管在场几人心思如何,但大家脑海里都冒出了同一个想法,你嘴皮子翻得可真够利索啊。
薛沉景被所有人盯着,眉梢飞扬,转眸朝虞意看去,弯眸笑起来,眼底深处星光熠熠,含着掩饰不住的得意,仿佛在问:主人,我说得好吗?
虞意心里笑开了花,低头摸鹤师兄的脑袋,掩饰自己忍笑忍得快要抽搐的唇角。
裴惊潮脸上的微笑彻底挂不住,气弱地解释道:“当时喜宴中断,我和毓秀其实还未正式结契。”
但这样的解释怎么听都苍白无力,裴惊潮心知现在不论自己现下再如何说,都只会越描越黑,让人觉得他当真是个朝三暮四的小人。
他心中实际的苦楚却是难以倾诉,只得无奈一笑,借故还有其他要事,主动拱手告辞。
待转过一道街角,他才猝然停步,转过身往来处望去。
那两人一鹤已经离开卖绒花簪子的摊位,二人并肩走在人潮中,灯影璀璨裹在他们身周,束着马尾的少年偏头对她说着什么,虞意偶尔回应地转头看他一眼,发间的鸢尾绒花簪格外醒目。
丹顶鹤在他们身边来回转悠,从后面伸长脖子,将脑袋搭在他们之间张嘴大叫一声。两人便被鹤鸣声惊得一同捂住半边耳朵,恼怒地拍一拍丹顶鹤的头。
裴惊潮听不到他们在说着什么,或许是在议论他,但他听到了丹顶鹤响亮的鹤鸣,从喧哗人声中传过来。
他也抬手按了按自己耳畔。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若是她早一点出现,哪怕是早一个月让他见到她,离山也不会有那一场大宴。
裴惊潮滞留在柔南县时,将关于她的情况打探了个底朝天。
虞意从四年多前开始出现在那座小镇,根据时间推算,应该是救过他之后,便离开原先的住处,不久后到了柔南县一带。
想必是因为自己那一身是血的模样,出现在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