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包了素布。
“你的身家,除了几家铺子,还有什么?”
张易之手里琉璃酒盏微晃,泠泠水光反射烛火,映出琥珀色波纹。
王居士屈指算算,思忖了方道。
“庄中存货,盘算盘算,或可再卖出万余贯钱。”
张易之并不满意,转头向十住菩萨——即是武三思,嘀咕了两句。
那自封的菩萨便问。
“听说你在清化坊有个院子,地段极佳,隔坊墙就是东宫,又宽敞,住两三千人不觉局促,可是早已捐给贤首国师了?”
王居士缓缓抬头,来回打量他二人,露出讶异之色。
法王在白衣长发会中地位尊崇,头先数次法会从未露面,独近日天象异常,方才现身,昨日十住菩萨皆再三叮嘱,断断不可直视法王面容,所以私底下大家揣测,都当他是新佛化身,有金刚怒目之相,甚至长着三头六臂,鬼面獠牙,但他方才斗胆这么一瞥,映入眼帘的却是——好俏。
会中人人穿白,因会中宗旨,乃是断尽六亲,屠灭佛门寺舍,斩戮僧尼,焚烧经像,誓要毁天灭地,焕发新生。法王穿白,却明摆着只求个俏字,素缎对襟窄袍修饰出挺拔腰条,袖子往肩上随便一拢,便是风月无边。
王居士是行家里手,一眼看出他这身缎子来历不凡,寻常货色再没有这样轻软服帖的,硬是在缎子上织出了单丝罗的拼叠效果。
“是,那座宅院贴着坊墙,有十亩地方,挤挨些住,两三千人皆可。”
顿一顿,给法王戴高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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