蛛丝马迹来。
可惜她不知,楚琳琅在下午时却看见了她派申娘子打探的一幕,心里早就有了防备。
听她这么一问,楚琳琅满脸不解,皱眉问:“怎么司徒大人还在江口做过官呀?哎呀,我怎么没听大人提起过?他先前不是跟着母亲在京城不远的耀县居住吗?”
她这样的表现实在太自然了,就算陶慧茹凝目细看,也看不出丝毫心虚慌乱。
陶慧茹如今也不过是自己的猜测,并无什么实证。
只是司徒晟的那一双眼睛,实在是太像温江雪了!而这个年轻的男子看向她时,简直跟温江雪疯了以后,盯看着人的阴森疯劲儿一模一样。
这个高大年轻的男子那宽阔的背影和某些细微的特征,又跟杨毅有着几分肖似,这种感觉,并不明显,更形容不出来,只有极其熟悉的人才能觉察出一二。
这让第一次见到他的陶慧茹大为震惊。
要知道她的儿子陶赞,长得更像她一些,就连身材也是随了陶家舅舅,生得纤瘦了些,全无杨家将门虎子的气场。
可司徒晟这个风马牛不相及的年轻人,为何比她的儿子更像杨毅?
陶慧茹见过了司徒晟以后,越想越像,喉咙像是被什么给梗住了,夜不能寐。
听闻侄女陶雅姝想跟着女学去江口,她顺水推舟,也帮衬着劝服了兄长,顺带自己也跟来了江口。
当初温江雪被送到江口养病,是杨家少数几个人隐而不宣的秘密。
就连陶慧茹也是后来才知的。
在负水战败前,她和杨毅成婚后,起初还好。可是过了两年后,他每隔一段时间都要离开一阵子,去看温江雪。
这件事,让陶慧茹如鲠在喉,却又发作不得。
因为温江雪发疯,她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在这种情况下,她只能装大度,装贤惠,还要主动为温江雪准备补品,让杨毅带去。
哪怕他每次去江口,她都会嫉妒得发疯,也要默默忍受,毕竟那个女人疯了,再也没法跟她争抢男人了,让杨毅看着昔日心爱的女人发疯的样子,才是斩断他念想最好的法子。
而那疯女人的儿子,在她嫁进来之前,就被公公杨巡带走抚养了,后来也跟着祖父一起死在了战场,尸首都没有寻回。
陶慧茹现在疑心,杨毅在之后的几年里,是不是跟这疯女人又生了孩子?
所以当申娘子打听到那个疯婆子在江口住的时候,身边的确有个男孩时,陶慧茹就跟吞了苍蝇般难受。
那个温江雪到底有哪里好?竟然疯了还能让杨毅念念不忘?
陶慧茹这辈子最大的心结就是杨毅舍弃了她,转而迎娶了个名不见经传的岭南平民。
谁也不知道,当她日盼夜盼总算盼得杨毅从岭南回来时,却发现他与那女人出双入对,结成夫妻,她简直疼得撕心裂肺。
从小两家人都说,杨毅会是她的夫君,她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他娶了别的女人。
不过陶家的女儿,从来都不是以泪洗面的可怜虫。大哭了几日之后,她恍惚换了个人,决口不再提自己对杨毅的痴恋,只是正常的宴饮,与人谈笑,转而与那个女人相识交好,结成闺中密友……
可惜如此苦心,换来的却不过是个对她虚以委蛇,没有半颗真心的丈夫!
这么多年来,她不畏他的骂名,体谅他被俘后的情非得已,一直苦守,养大两人的孩子,更是为杨家留下了一脉骨血。
而他却在荆国再次结婚生子!
而现在,她竟然又发现了他跟那下堂疯女人似乎生下了个私生野种……
想到这,陶慧茹拨动着佛串的手指,都气得微微的颤抖。
不过现在,她看楚琳琅毫破绽的反应,倒是不敢肯定,司徒晟一定是温江雪的孽种了。
因为司徒晟比他履历上二十五的年龄更显成熟稳重。
这个男人可是从容游走在诸位皇子间,又力谏陛下,改革职田的能吏啊!
他怎么看都不会太小的样子。
就算是那温江雪生的第一个孩子,今年也应该才二十二。可若温江雪跟杨毅和离后,又生了野种,那么年岁只会更小些,也许十七八岁。
一个稚嫩少年郎,是很难充大人的,就算面相再老,也会从眼神气质中体察到稚嫩。
看来,司徒晟不能是那女人的儿子。长相凑巧的人,也不是没有,更何况他也并不是十分地像杨毅。
想到这,陶慧茹还是有些不放心,继续出言试探:“我有一位故人,曾经在江口长住,只可惜她得了病,脑子不大清明了。楚娘子可还记得你家隔壁曾经有位疯邻?”
楚琳琅想了想,恍然拍手:“好像还真是有一个,可惜我那时太小,家人怕我被打,都不让我离她太近……怎么她是您的亲眷?那她后来怎么样了?我怎么记得有人说她得病过世了?”
陶慧茹微微一笑,不再说话。因为楚娘子说得对,她那时就是个小孩子,怎么可能跟个疯女人有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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