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到了安全温暖的地方,一放松下来,便不知不觉睡着了。
然后,她做了一个梦。
梦到了上一世的一些事。
上辈子的此时,她正腻在晏长裕身边,并暗暗期盼着他们的婚礼——因着晏长裕上次中药,所以他们已经定下了婚期。
上一世的她畅想着她与晏长裕的婚后生活,她想了很多很多,充满了向往与美好的憧憬,她以为那是她另一段幸福的开始。
结果,那些天真美好的期盼在婚后的日子里一点点被打破。
如这种刺杀,上辈子,他们其实遇到了不少。大多数时候,都是无碍的,但凡事总有例外。
那一次,她与晏长裕是在去青州的路上遇刺的。许是在外,这一次来的杀手很厉害,而且数量很多。
甚至还有擅使弓箭的高手隐藏在暗处,朝着元朝所在的马车偷袭。
那也是元朝第一次离死亡那么近。
弓箭的威力非常强大。
那支箭直接穿透了马车,朝着元朝疾速而来。那速度太快了,快到她根本没有躲避的时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箭朝她射来。
她真的以为她会死。
只是预期中的疼痛并未来临,一道高大修长的身影忽然挡在了她的面前,为她挡住了那支要命的箭。
箭穿透了男人的肩膀。
鲜红的血染红了他身上的素色衣裳,更有温热的血溅到了元朝的脸上。她怔然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精致的面庞惨白。
“闭眼。”
那时,男人也把她按进了自己的怀里。
她靠在那炽热宽阔又结实的胸膛间,惊吓化成了惊喜,胸腔处涌动的情意滚滚而来。那时,她把晏长裕的这句话当做是对她的关心和爱护,是他对自己爱意的证明,如今想来,不过是他在承担责任而已。
她其实没有外面传得那般傻,明知道别人一直不喜她,还一个劲儿的往人跟前凑。她没那么讨人嫌,也没那么不知羞耻。
在那条追逐之路上,元朝曾经数次想过放弃,只是先爱的人总是输家,她又数次迷失在这点不经意的温柔中,弥足深陷,直至最猛然的一击突然而至,她才大梦初醒。
少女靠在山洞的墙壁上,纤细柔软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平常红润明媚的面庞此刻惨白惨白的,看上去有些可怜。
她今日其实打扮得很漂亮。
虽然是干练的骑装,但依旧美丽。红白相间的色彩,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当她骑在马上时,神采飞扬的模样,更是明艳绝伦。
然此刻,那身漂亮的衣裳早就坏了。上面还沾着许多泥水,已经难以看出本来的颜色。
就连那张绝丽的脸上也脏兮兮的,再不复平日干净精致。
她睡得有些不安稳,眉心拧起了一个小疙瘩,像是梦到了什么烦心事。
晏长裕冷眼看着她,许久,忽然唤了一声:“卫知知。”
睡梦中的元朝,听到有人唤她小名,自然下意识应了一声——
“嗯?”
果然是她。
心里的猜测得到了证实,晏长裕面上也没多大波动,只不过是尘埃落定而已。
看来他们确实曾做过夫妻。
虽然卫元朝并不是他想要的妻子,但晏长裕看了看已然黑下来的天空。
天黑了。
他与卫元朝怕是要在这里待一夜。今夜过后,婚事必将重提。
晏长裕定定看着依然沉睡的少女,半晌,冷静地说——
“我会娶你。”
前奏
元朝睡得正熟,又没点名道姓的,她自然是不会有回应的,只觉得耳边似有蚊虫在吵,颇有些烦躁,反手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晏长裕偏过头,险险躲了过去。
眼见着少女还要来一下,他果断地握住了她的手腕,这才止住了元朝的动作。少女的腕子又细又软,入手一阵滑嫩,竟像是豆腐似的,微微用点力就能捏碎了。
晏长裕手指下意识摩挲了一下那点雪色,粗糙的指腹只像是划过最高等的锦缎,又顺又滑,没有半分阻力,他反射性放轻了手上的力道。
良久,直到元朝又睡沉了,再无动作,他才放开了那只腕子。微凉的指尖划过柔滑的肌肤时,竟似有些不舍。
晏长裕抿了抿唇,别过头,没再看元朝。他没睡,而是目光清醒地望着山洞外。这种野外之地,自然不乏野兽凶兽,这山洞算是隐蔽,但算不得绝对安全。外面的雨还在下,山洞里的温度越发低了。
“啊秋!”
沉睡中的少女又打了个喷嚏,蜷缩成一团的身子抖了抖。
晏长裕顿了顿,须臾,站起身出了山洞。他并未走远,只是在山洞口附近转了一圈,找到了一些枯树树枝,只是因为下了雨,大多数都湿了。
他寻了一会儿,勉强找到一些还算干燥的枯枝。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本来半干的衣裳又湿透了。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