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狗没伤着,你是怎么伤成这样的?”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他没有什么大问题,罗海潮也松了一口气,说话也多了几分调侃。
归来想起吴春雪的刀子在他身上乱划的场景,眼神冷了冷,心下对这个人所有的理解都化为淡然。
“没什么。”他闷了闷声音:“不好说,说出来丢人,不说比较好。”
是个坦率的人,罗海潮马上就笑了,两人很快上了车,到了最近的一个诊所,如归来所说,身上的伤口并不深,都是皮肉伤,只是看起来吓人而已,处理好了伤口,罗海潮才给林错打了个电话。
彼时大雨倾盆而至。
尸体已经运回重案组,只是现场的处理工作有些繁杂,林错便留了下来和江疑一起调动。
魏平死活不去医院,这个老民警执拗的在附近的药店随便买了点消炎药处理了伤口,执拗的跟林错他们一起处理现场的情况。
林错和江疑都看出了他的用途,虽然担心,但谁都没有强制他。
大雨中魏平脸色苍白,但看起来依旧很有干劲,他干了一辈子的基层民警,最清楚该怎么和老百姓打交道,做的竟然还要比林错和江疑都要好。
和一个民众交涉后,他站在雨中,叉着腰深呼了几口气,在大雨的浇筑下有些狼狈,但有让人觉得魅力非凡。
小徒弟陈山担忧无比的站在他身边:“师父,你去医院吧,你看你现在的脸色,我怕……”
魏平看了他一眼,淡然的神色中透着一丝失望,但这一抹失望也很快就别雨丝带走,他拍了拍徒弟的肩膀:“小山,你知道警察的意义的是什么吗?”
陈山没想到师父会在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他皱了皱眉,有些紧张,但第一时间还是从心底搜寻了答案想要回答,可魏平却抬手打断了他,他似乎根本不在意陈山的答案。
魏平的手再次搭在小徒弟肩上,这一次似乎只是为了借力,他语重心长道:“小山,语言和精神固然重要,但人千变万化,你看这些人,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你觉得自己做到了一个警察该做的冷静和无畏了吗?”
陈山心里咯噔一声。
“雄心壮志不是说说而已。”魏平的眼睛直盯着他:“你知道自己今天那一丝的犹豫代表着什么吗?”
即便后果可能依旧如现在这样,可那个当下,他分明看到了小徒弟眼睛里的恐惧和迟疑。
如果没有这迟疑呢,是不是结果就会不一样?
不,结果可能还是一样的,可他在那一刻的迟疑,身为一个警察,就是错的。
“师父,我错了。”年轻的小伙子声音颤抖,终于爆发,他抱着脑袋:“如果我再快一点,我再快一点,那个人,他……也就不会死了……”
他懊恼,痛苦,魏平心里,却已经松了一口气。
“或许结果依旧不会改变。”他放软了声音:“但你那那一刻的犹豫,是对自己这身警服的怯懦,你自己告诉了施暴者,连警察都会怕,如果这种情绪让民众发觉,你觉得我们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这话像是钉子打在陈山心里,让他真正意义上的认识到,原来警察,并非想象中那么威风凛凛,这一身 警服承载的意义,原来这么轻易的就跟生死粘连在一起。
是啊,如果他的怯懦,犹豫,被需要保护的民众察觉,那么他存在的意义是什么?这个职业的光辉,在那一刻被他亲手遮盖了。
“咱们是警察。”隔着雨和泪,魏平重重压了压小徒弟的肩膀:“咱们不能怕呀,咱们怕了,他们就没法子了呀。”
少年在这一刻终于深切的体会到这个职业真正的意义,纵然在此之前,他也曾愤然的觉得,家长里短鸡零狗碎的工作令他厌烦,他向往的是和尸体打交道,和如此经历过生死,他才意识到,家长里短的,那才是应该有的场景啊。
生死那般痛苦,最好永远不要发生。
“好了,干活吧。”看着小年轻眼里忽然升起的光,魏平心底微微雀跃却也心疼,都是这样过来的,都要经历这样的恐惧,犹豫,才会开始变得强大。
到底也只是个普通人啊,在父母的手心里安稳长大,可一旦穿上这身衣服,他们的恐惧,就要毫无保留的放在触摸不到的地方。
江疑远远看到那个年轻的小伙子在厂子里跑动起来,犹如他的师父一样,游刃有余的跟一些胡搅蛮缠的民众打交道,他忽的就笑了笑。
“笑什么?”身边响起一道温柔的声音。
他侧头去看,雨衣帽檐下的脸小巧精致,带着隐藏不了的疲惫,只是那双眼睛熠熠生辉,时时刻刻的都在照亮他的世界。
“老魏是个好警察。”他笑了笑,眸子里带上温柔。
林错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那个略微有些佝偻的身影和年轻灵活的身影混合在一起,微微沉顿后就明白了过来。
“是,他是个好民警,更是个好师傅。”她笑笑:“老民警,老刑警,老法医,老技侦,一个个的都加个老,这些老,就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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