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遇刺,自然是忧心忡忡。张太医最善解毒,便想着带过来给萧翎看看,也好让萧翎尽快好起来,免得让萧太妃担心。”老太妃闻言,客气道谢。“多谢二殿下挂心,先前我们已请胡太医看过,眼下毒已解,只是人还昏迷着。胡太医说是伤了元气,人却无大碍,今日应能醒过来。”李相如是皇孙,当以皇族尊称论之,因着他在皇孙之中行二,是以世人皆称其为二殿下。他被老太妃不软不硬地顶了回来,心中很是不快。然而碍于老太妃身份不一般,再加上长公主也在此,他不敢太过造次。“张太医人都来了,不若让他去请萧翎看一看,也不算让他白跑一趟。多一个人看诊,萧太妃岂不是更安心一些。”看他这个样子,怕是不达目的不罢休,非要让张太医确认一下萧翎是真中毒还是假中毒,真没事还是假没事。【世子爷,您真的中毒了吗?】谢姝问完后,紧盯着被子底下的人。一切的遮盖形同虚设,萧翎笔直的睡姿在她眼中一清二楚。她不无揶揄地想着,在自己的透视眼之下,哪怕是盖着被子,萧翎是不是也觉得自己浑身的不自在。他们俩一个能读心,一个可能透视。她在对方面前心里的活动袒露无疑,不亚于将心摊开来般毫无隐私可言。而对方在她面前,也不敢有任何的小动作,否则定然会尽收她眼里。所以只要他们在一起,谁也别想自在,倒不如大道朝天,各走半边。正思忖着,被子底下的人动了一下手指。既然是真中了毒,那就不怕被验。恰在这里,外面又有人禀报,说是安王世子也来了。安王世子李相仲在皇孙中最为年长,他也是圣上的嫡长孙。与李相如一样的是,他也带了人来,但他带的不是太医,而是一个华服妙龄少女。“祖母,您果然在这!”少女娇声道。隔着重重阻碍,谢姝循声望去。只见那少女一袭银红,行走间如水泄流光一般美不胜收,发间珠翠璀璨夺目,款摆时金簪步摇越发耀眼。长公主看到她,眉头微微一颦。李相仲连忙解释,“皇姑祖母,熙和妹妹也是担心您。一听到您来了王府,生怕您有什么事,这才跟了过来,恰与孙儿在王府外碰到,便同孙儿一起进来。”原来这少女,正是瑞阳长公主的孙女熙和郡主。“祖母,孙女实在是担心您,这才失了礼数。”当着外人的面,长公主自然是不会落自己亲孙女的面子,当下只说了一句“下不为例”的话,便将此事揭了过去。熙和郡主和老太妃相互见礼后,乖巧地立在长公主身后。老太妃夸道:“郡主如此孝顺,殿下您真有福气。”长公主哼哼两声,不置可否。熙和郡主道:“太妃娘娘您莫要夸我,我做得还远远不够。如今祖母身边仅剩我一人,我理应更孝顺才是。”“是个懂事的孩子。”老太妃又夸。“你别夸她了,她会当真的。”长公主说。这话倒让老太妃有些不解,却也没有追问。而此时的内室一片安静,谢姝完全没了心理活动,萧翎又只能躺着装死,气氛实在是诡异至极,只是外人不知而已。这时听到李相如道:“皇姑祖母对熙和妹妹就是严格,依孙儿看,熙和妹妹已经做得够好,阖京上下也找不出比她更孝顺的孙女。”熙和郡主连忙否认,“二哥,这话可不敢乱说,熙和当不起的。”“行了,你们是来做什么的?是来别人家闲聊的吗?”长公主不冷不淡地看着李相仲和李相如兄弟俩,表情有几分不耐之色。她这样的身份地位,便是在圣上面前都敢有话直言,放眼朝野上下她谁的面子都可以不给,更别提是自己的小辈。李相如心道,自己来做什么的皇姑祖母还不知道吗?若不是皇姑祖母在此,他的事早就办完了。“孙儿的来意,姑祖母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孙儿实在是担心萧翎,才想着让张太医再给他瞧一瞧。”“孙儿与萧翎从幼年时便是玩伴,虽说近些年因着彼此成人,不能像小时候那般常在一起,但我们之间的情谊不会变。孙儿知道他出事后,一夜未眠,恨不得连夜过来。直到听到他毒已解的消息,才安下心来。左思右想还是不放心,这才想着亲自过来看一看。”李相仲接着道。他这话倒是没错,但那都是在萧翎十四岁之前。十四岁之前的萧翎,因着自己父王与安王的交情,自小与他交好。若不是那次意外,恐怕萧翎还会视安王为自己的亲长,待他如自己的兄弟。“两位殿下有心了。”老太妃叹了一口气,“你们如此记挂他,也不枉他对你们真情以待。既然你们有这份心,那就麻烦张太医了。”长公主听到这话,看了她一眼,她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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