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居然赖了她二百五十两银子,简直不是人。坏心眼的家伙,怎么不天打雷劈啊!她心里的怒火越来越旺,烧得她大半夜都没睡着。挨到快四更天才迷糊入梦,梦里的天阴沉沉的,乌云密布风雨欲来,这样的场景有着似曾相识的熟悉。茫然四顾,她看到不远处有一个人,那人一身的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走得近了,对方的面容越来越清晰。竟然是萧翎!准确的说应该是少年萧翎,因为这人长得和萧翎很像,但明显年轻多了,约摸是十四五岁的样子。少年萧翎一身白衣染满鲜血,看上去伤得很重,伤口处不断有血涌出,一块块血渍仿佛是浸着血水盛开的彼岸花,惨烈而艳丽。他静静地躺着,双眸紧闭。冷玉般的脸上也被溅了点点血迹,在血迹的呼应下,眼尾的那颗美人痣越发显现出诡异的妖冶之气。他死了吗?谢姝心想着,正欲俯身去探一探他的气息。“轰隆”突然天空像是被撕开了一道口子,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伴随着这声乍响的惊雷,是一道刺眼的白光,白光从头顶直直劈下,击中了地上的少年萧翎!“啊!”……多乐端着洗脸水进来,一眼瞧见自家姑娘坐在床上发呆,问:“二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谢姝目光略显滞涩,迟疑点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古人诚不欺我。她不就是骂了一句天打雷劈,谁能想到夜里就梦到萧翎真的被雷劈了。窗外已亮,微光透进来。又是一天。“姑娘,方才赵大姑娘派人来传过话,说是今日要举办什么诗画会,请所有姑娘们收拾好后就去王府的揽月楼赴会。”一听多乐这话,谢姝当时就重新躺下了。就不能消停一天!她才来王府几天啊,没有一天是不搞事的。从第一天才表演到翅虫害人,再到周霏的药粉,那些人哪里来的精力。宅斗催人老,她们真的不累吗?“二姑娘,二姑娘。”多乐见她闭着眼睛,以为她又睡着了,只好过来叫醒她。她无可奈何地睁开眼睛,长长叹了一口气后认命地起床梳洗。铜镜中照出她此时的模样,如同霜雪打过的花儿,美则美矣却蔫蔫的没什么精神。一是没有睡好,二是心情也不怎么好。“二姑娘,你今日要梳个什么发式?”“随便吧。”“那可不能随便。”多乐严肃起来,“今日是诗画会,你应当好好打扮一下,让那些人知道你也是官家小姐。”“是不是有人说什么了?”多乐低着头,不说话。姑娘们之间或许还不会当面贬低别人,但那些丫头婆子个个仗的都是自家主子的势,谁不巴望着自己的主子事事都不输旁人。所有进府的人中,唯谢姝身份最低,多乐在一众丫头婆子自然也是身份最低的那个,这几日没少被人挤兑。“嘴长在她们身上,她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好听的你就听一听,不好听的你就当没听见。”“奴婢也不想听,但是她们说的也太难听了,竟然说你的衣着打扮还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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