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着实泼人冷水。
段锦嘴唇紧抿,问:“为什么?”
叶碎金道:“你居然问为什么?”
她质问:“我对你是什么期望?你忘了吗?”
段锦张了张嘴。
“我若有内宠,必不许他染指任何权力。”叶碎金道,“阿锦,你未来,只能是我骠骑大将军。”
“我,是不会许你走别的路的。”
骠骑大将军是个遥远而缥缈的东西。
而且,什么人才能册封骠骑大将军,只有皇帝。
她的心,根本不在男女事上。与她说这些少年情怀,是不是又让她觉得自己幼稚了?
段锦最终在叶碎金的威压之下低下头去。
叶碎金:“阿锦。”
许久,段锦才闷闷地道:“……是。”
但他又抬起头来。
“既这样,大人也别逼我娶妻。”他冷声道,“不立业,成什么家。我若娶妻,必是功成名就之后。”
段锦回到了唐明杰原来的院子——他最近躲人,已经连续好几天都住在这边了。
小厮抱着个包袱过来找他:“针线上刚送过来的。”
打开来,好几身鲜亮的新衣衫。
料子都是前阵子叶碎金叫人给他送过去的。拿到了针线上去裁衣裳,刚做好了送回来。
“这可真好看。”小厮拎起一件,赞叹。
段锦也展开一件,果然十分好看。件件都十分鲜亮。
叶碎金一直都喜欢这么打扮他的。
可裴泽衣着并不花哨,却一身贵气。
赫连更是疏于打扮,领兵在外的时候常胡子拉碴的,回来前才想着收拾收拾。他衣着一直简单,从未像段锦这样花枝招展过,却极有男人味。
叶碎金今日虽然肯正面地与他谈论他喜欢她这件事——是的,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段锦现在可以肯定了。
也是,他才什么年纪,她又是什么城府,怎么可能看不懂他的心思。
但她今日依然用长辈般的态度在与他说话,谆谆训导。
可他希望她能用看男人的目光来看他。
像看裴泽,看赫连。甚至哪怕看高胖子。
她看高胖子的目光都十分的专注。因为高胖子虽然很怂,但是在治理上的确是能人。
对她而言,或许皮相不过是附加之物,有则锦上添花,无亦没有关系。她看男人,看重的是能力。
武将领兵,文臣治地,哪怕是商人,只要有能力,也会获得她认真的对待。
卢十四……
所以卢十四把自己的脸都划了。
段锦只恨自己明白得晚。
“收起来。”他丢下这些鲜亮衣衫,“回我院子里去拿几件不那么花哨的过来。”
他不是小孩子了,不该再任她随心打扮。
再不能给她年纪小的感觉。
须得让她明白,他也是男人了。
约束
叶碎金在荆南和高盼搞的茶税改革, 在她贯通了南北之后开始实行了。
荆南是产茶之地,叶碎金给自己治出售茶叶的权利收归官有,茶叶专卖。
商人想要从荆南采购茶叶, 须得从官府手里购买茶引, 才能从茶户手里收购茶叶。收购的上限不能超出所持茶引的份额。
茶引又分了过江引和不过江引, 俗称长引、短引。
即看商人采购了茶叶之后,是直接从荆南运到南方别处,还是要过襄阳往北地贩运。
当然过江引的价格和不过江的不一样。
持着茶引, 相当于在叶碎金的境内已经交过了茶税。
短引在襄阳以南实现一税通,长引过江后, 北至唐州, 叶碎金全部领域内一税通。
不仅一税通,由南至北,由北至南,她的领地内, 靖平了盗匪。陆路上军寨,水路上有水寨, 皆有驻军,可保商队平安。
精明的商人们啪啪啪地打了一通算盘盘算完, 认为可以接受。
当然可以接受,短引、长引到底定什么价上,是蒋引蚨、卢青檐和高盼根据往年的茶税数据, 噼里啪啦打了好多日的算盘, 又争吵了好多日才最终定下来。
不是拍脑门子乱来的。
年前, 叶碎金去了一趟房陵。
她为一地领袖, 敢这样大剌剌地就往旁人的领地去, 自然是因为信任裴泽。
裴泽出城相迎。
打金州也好, 打洋州也好,若没有叶碎金的粮食支持,是做不到的。
其实如今从领土面积上来说,裴泽领了房州、金州、洋州,还和叶碎金瓜分了均州,单从领土面积上来讲,差不多有叶碎金领地面积的一半。
但他的粮食产量完全没法跟叶碎金比。因他的领地几乎都是山地。
而叶碎金的领地,襄阳以北是南阳盆地,襄阳以南是两湖平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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