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 身娇体软。
贵人是个大腹便便的老头子。
卢青檐抬眸,看见二房的九兄在廊柱后幸灾乐祸地笑。
屋子里传出来的声音, 最支持把他送出去的也是二伯父。
万幸的是,贵人只是个尊称, 其实还没那么贵。
卢青檐的聪慧已经崭露头角,是可造之材,他爹还是想保他。
祖父抬起眼, 穿过厅堂, 看到外面阶下恭立的小少年。
他听着自己的命运, 并没有惊惶, 垂着的眉眼中透着一分漠然。
这份镇静令老祖父觉得这个孙儿不错, 好好教导, 价值应该远大于送出去给个其实还没那么贵的贵人当玩物。
他得以被保全。
家中另寻了美貌僮儿送给了不够贵的贵人。
他后来一直觉得,若是那个贵人足够贵,命运或许就要被改写。
那之后,他一直肆意地挥霍着自己的这张脸。
“你为什么……”卢青檐捂着脸上的伤口,目不转睛地盯着叶碎金,“为什么……”
为什么他想的她都懂。
为什么她会发现他的小动作。
为什么她总是给他一种天选之人般的投契感。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前世,赵景文和卢青檐这两个玩弄人心的高手,都与她极为亲密。一个同床共枕,一个携手克艰。
叶碎金不像他们二人是天生便有这种技能,她是纯纯的后天修炼。
叶碎金其实也差一点就被卢青檐骗过去了。
因为路上时间这种事,真的没法控制——忽然水路上多设一个关卡,或多来一路势力,或者检查时多留个心眼发现上面的货物只是掩护,下面藏的是大批粮食,这事就能完全失败。
所以晚一日晚两日晚上几日甚至折在半路,都是正常的。
他只要来了,赶上了,他就是立功了。
问题是,人心虚的时候,就是会话多。
卢青檐实在不该开口说太多。他一同三郎诸人讲话,叶碎金立时便洞悉了一切。
叶碎金只看着他的眼睛,显然不会为他解答他的疑惑。
但她俯视着他。那双眼睛卢青檐看不够。
比起京城尊贵的大公主,卢青檐实觉得,叶碎金更像一个真正的贵人。
十岁那年,天空飞着细细的雨丝。
祖父的声音穿透了雨丝:“他还不值得十四郎。又不是什么真正的贵人,选两个好看的僮儿与他就是了。”
什么是真正的贵人,卢青檐不知道。
但从十岁那年开始,他便一直在寻找一位真正的贵人。
祖父说,真正的贵人才值得他。
在京城,大公主有很好的出身,更有了金枝玉叶的身份。
但她贪婪。贪婪,常伴生愚蠢。
不是他想要的贵人。
他跟在大公主身边,见了不少京城人物,但他们都让他失望了。
他们都不是他的贵人。
卢青檐放开了捂着脸的手,撑地爬起来,跪在了叶碎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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