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本也因此出名。
只宫人们更加熟悉皇后,所以看得出来,在相似之外,这个女人眉眼间并没有皇后的气势。
像的终究只是皮相。
但这也已经很恶心了。
因为她是一个身份低贱的乐女。
她是皇帝乐滋滋地带到皇后面前的:“你瞧瞧,我发现了个什么?”
皇后当时便被恶心到了。
因为吴氏身份低微,注定了只能当男人的玩物。不管是哪个男人,玩弄起吴氏来,都简直如同在玩弄皇后。
朝中她对头不少,这些男人纵然明面上不会表现出来,暗地里未必没有起过这种龌龊心思。
男人这种东西是这样的。
当他们无法用别的方式打败一个女人的时候,就更意淫想通过进入和占有的方式来宣告自己获胜。
这种胜利仿佛有无限的快乐。
当时叶碎金就很想一巴掌抽到皇帝脸上去,抽烂他那张带着恶意的笑脸。
其实当时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赐死吴氏。
但一个瑟瑟发抖的小小乐女又何其无辜,到底是一条命。
最后,是乐滋滋瞧热闹的皇帝给出了解决方式。
“赐给阿锦吧。”他说,“阿锦年纪不小了,还不肯娶妻,身边总得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吧。”
皇帝的嘴角带着嘲讽和恶意,几乎是在明目张胆指责她和段锦“不清楚”了。
朝野间的确是有一些关于她和阿锦的流言,说的跟那么回事似的。
叶碎金身正不怕影斜,从来不在乎。
更重要的是,强权之下,那些流言也只敢在阴影中暗暗流传,若去计较,反倒真像有了什么似的。
皇帝的提议也很恶心,但叶碎金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了。
即便是把吴氏放在身边,深宫中想要一个宫人消失,也并不是难事。何况宫中还有皇帝。
若皇帝幸了她,更恶心。
在几种恶心中,叶碎金只能选择最轻的那一种。
“让阿锦自己决定。”她说,“他若愿意收他,就给他。”
段锦不婚不娶,至今没有家室。叶碎金自然是希望他能有妻有妾,开枝散叶的。但她也不想强迫他。
只是她没想到,段锦进宫来,看见了吴氏就停住了脚步凝视。
他的唇角甚至有温柔的笑意。
他的目光也温柔,还带着怀念。
当叶碎金说要把吴氏赏给他时,他便欣然接受了,没有一丝不情愿。
后来,便有了大将军段锦盛宠吴氏的说法。
叶碎金把他叫到眼前:“你若真喜欢她,我认她作个义妹、义女,给她个出身,正经的做个夫妻也好。”
段锦却说:“她不配。”
叶碎金道:“那也做个正经的妾,要万一有孩子呢,好歹给个名分。”
孩子的母亲总是需要名分的,要不然难看的是孩子。好歹给个妾的名分,也胜过生母是个女伎。
段锦却说:“主人别管我了。”
明明是个位高权重的男人,在她面前却仿佛永远都是叶家堡那个给她牵马擎旗的少年。
已经过去了许多年,叶家堡的人早就散了,或者死了,或者就变成了皇帝的人,唯独他的身上却仿佛烙下了“叶家堡”三个字,永远洗不掉、剥不离。
昔日的家将旧部早就改口,唤她作“娘娘”。
只有他,始终唤她“主人”——
“我不改口。”
“大家都不再管主人叫主人了。但对阿锦来说,主人永远是主人。”
“我不改。”
记忆陡然散去,眼前是吴氏惊恐却强作镇定的面孔。
叶碎金伸出手去,宫人忙搀扶。她扶着宫人的手,一步步走到了吴氏的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这个肖似她的女人。
“段麟……是谁的孩子?”
段锦出征时她刚有孕,段锦出征两年,那孩子已经周岁。
爱屋自然会及乌,叶碎金亲自赐名段麟——段锦的麟儿。
吴氏挣扎的动作猛地滞住。
“是、自然是、是将军的孩子啊。”她哭起来,梨花带雨,“我和麟儿,是将军留在世间唯一的念想了。”
不愧是乐女,唱念做打俱佳。
叶碎金抬抬手,有宫人上前钳住了吴氏的下颌,另一个宫人手里举着白玉似的长颈瓷瓶。
瓷瓶里是什么,可想而知。
吴氏的眼睛快瞪出来了。
她始终不相信皇后会杀她。名义上,她是段锦的儿子的亲娘。
皇后怎么会杀段锦的儿子的亲娘!
“阿锦自己就是孤儿,对无父无母的孩子最是怜悯。”皇后平静地述说自己错漏的发现,“那孩子若是他的,他临战前定会将你托付给我。便他什么也不说,也会放心,因为还有我。”
“可他,最后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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