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偷摸的视线无意识地越发明目张胆,直到一直淡着脸色目视前方的江妄像是忍无可忍般侧头对上她窥视的目光,宋知渺才猛然一惊,意识到自己的唐突,忙不迭垂下眼来,好生尴尬。
马车缓缓驶动起来,比上山时更为险峻的山路令马车颠簸得很是厉害。
宋知渺纤柔的指骨攥着裙身,一面为方才被逮个正着的偷看而羞恼,一面又得分神极力稳住身形,不叫更多尴尬逾距之举泄出。
马车内沉闷得厉害,向来是一路与花凝说说笑笑的宋知渺很是不适应。
念及两人既是已同行下山,宋知渺便忍不住牵动了唇角,试图打破尴尬的沉默:
“此前多亏你出手相救,那日情况危急,若非是你,只怕我不知要伤成何样了,一直还未得机会向你好生道谢。”
的确是该说声谢谢的,但这般大事,光是嘴上谢意便显得有些轻描淡写了。
话语间,宋知渺甚是思索着是否要向江妄赠予什么谢礼,或是在离开南州前宴请他之类的。
若是他心中本就藏着些心思,她主动提及了,他自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对此宋知渺倒也不排斥,虽是不禁叫他在心底激起了涟漪,但他到底如何的为人与品性,当是要接触了解过才知晓的。
江妄眉眼微动,像是本在思绪着什么叫宋知渺打断了思绪,但也应声微微颔首,言简意赅道:“嗯,不必言谢。”
话音落下,宋知渺歪着头看向他,似是在等着他的后半句,可等了好一会却不见江妄再说什么,她又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道:“还有此前你帮我掩去身形,我本以为自己便要暴露了,多亏有你,自是该聊表谢意的。”
江妄本不想搭腔了,今日一事疑点颇多,线索被打乱回头自得重新盘查,趁此间隙他也当好生思绪一番的,可身旁的女子好似没有打算止住话匣的意思,也不知究竟是想表达什么。
他并无兴趣,只得再次重复道:“不必言谢。”
宋知渺脸上的表情有些挂不住了,她再次疑惑地看了江妄一眼,从侧面看去,他刀削斧刻般的下颌线棱角分明,生出显而易见的生人勿扰的冷漠信号,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他极低的交谈欲望。
宋知渺不是看不出,却没法不去想今日发生的种种而演变到如今这副情况的缘由。
江妄若是对她无意,又怎会莫名接下她的谎言,替她圆了谎,还顺势上了她的马车,甚至在陈堰抓住她手腕时,还怒极掐住了陈堰的臂膀,无论是哪一件事,可都比此前仅需跨一步帮她挡住身形要带来的影响更大些。
他帮她救她,或许便是那梦中所要向她指引的讯息。
宋知渺眨了眨眼,浓密的眼睫微颤一瞬,还是深吸一口气继续道:
“你不必与我客气,今日你也帮了我一个大忙,瞧你模样便像是不屑撒谎之人,你放心,之后我也会将谎好生圆上,不会叫人瞧出破绽的。”
宋知渺顿了一下,瞧着江妄这性子嘴里半天吐不出什么话来,便打算还是由自己主动提出邀约,既是道谢,她也不必太过端着。
正欲又开口,江妄却是忽的转头,反问她:“撒什么谎?”
宋知渺一愣,望着他的脸怔神回道:“要、要归还我丢失的东西一事啊。”
江妄蹙眉,像是遇上了令他为难之处。
他在脑海中迅速回忆了一番此前自己将银坠子带回后放置的地方,却又想起自己今晨还在那柜子里翻找了腰带,好似并未瞧见那个银坠子。
看着宋知渺眼眸亮闪闪的模样,她还不知自己随意放置了她所谓的重要之物,若是知晓那东西找不着了,不知她是否会不依不饶起来。
他记得,小时候这小姑娘便甚是缠人,如今瞧着像是也未有多大转变,只怕会比以往更麻烦。
思及此,江妄不由迟疑道:“若是找不着了,我赔你一个同样的可能作罢?”
宋知渺不明所以:“同样的什么?”
话题的方向好似一下被转向了奇怪的方向,她本不是打算邀约江妄来着吗。
正想着,马车忽然一个颠簸,车轱辘轧上路面一处凸起不平的地势,猛地一颠,便将宋知渺正要再说些什么的话音给变了调。
一声惊呼出口,宋知渺完全来不及控制自己的身形,本就一路紧绷直挺着背脊,这一颠便叫她直直朝着前面扑去。
江妄就在近处,宋知渺惊慌地瞪大眼,下意识抬手想要找到支撑点,却见眼前能触及之处已全被江妄宽大的身形沾满了,来不及改变方向,随着倾斜的力道她重重跌向了江妄。
确切的说,是以猛扑之势,将人扑了个满怀。
热温蔓延,一股沉木香气迎面而来。
宋知渺惊慌抬头,与江妄垂来的视线霎时撞上。
两人离得极近,甚有呼出的鼻息扑洒在脸上,而宋知渺不仅跌入了他的怀中,方才想要支撑而伸出的一只手,不偏不倚撑在了他的胸膛上,以一种抓握的姿势,将他胸前的衣衫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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