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流氓!】
姚牧羊恨恨关了手机,雄赳赳气昂昂地出了店门,然后拦了辆出租车。
车子驶向内城,皇城脚下,建筑限高,视野一下子敞亮起来。
她在一个狭窄的胡同口下了车,把手伸进风衣口袋,摸了半天,掏出一个白色的小东西,圆圆的,闪着珍珠光泽。
那天,她在慈城海滩捡到这枚小贝壳,因为觉得可爱,所以用它给自己的孩子命名。那时她想,它会是她心头的小宝贝,也会是保护她的外壳。
可是最终,她没能保护好它,却还要靠它来给自己勇气。
姚牧羊上次来这个地方,是也在门口徘徊了很久,犹豫进门后该说什么话。现在她倒一点也不担心这个,而是担心晚上回到家,这事儿要怎么收场。
她以前总觉得,生活越是乌七八糟,她就越要活得体面,没有什么比姿态好看更重要。可是为了维系体面,她已经耗费了太多精力,也失去了太多真正重要东西。
这几天她总在想,如果她不把自尊看得这样重,也许小贝壳就不会离开,她会长得肥肥白白珠圆玉润,迈着小短腿抢她零食。
如果她不把输赢看得这样重,风驰就不用遭受无妄之灾,池遂宁也根本不用与那群腌臜亲戚周旋。
不过是一低头一弯腰的事,她做了,别人就不用再做。
只是回家怎么跟“别人”交代,这事儿有点麻烦。
她搓着手里的小贝壳,在胡同口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
西装革履的安保走出来,一脸戒备地问她:“什么人?在这儿晃来晃去干什么?”
和七年前一模一样。
姚牧羊不禁失笑:“我找姚远峰。你告诉他,我叫姚牧羊,他会见我的。”
她早已不是七年前初来乍到的小城学生,穿着得体,表情从容,手腕上还戴着价值不菲的名表,所以这一次,没有被安保推搡。
他打量了她一番,总觉得哪里眼熟,想了半天:“我知道了,你是风驰老总的……池太太,姚总不在家,要不您先给他打个电话。”
“那宋雨呢?”
“夫人倒是在……”
她微扬下巴:“去吧。”
作者有话说:
姚牧羊在门口等待的工夫,天忽然下起了雨。
这是秋天的第一场雨,她伸出手来,润湿手里的小贝壳,忽然觉得电视剧里总是过分应景的雨也不都是胡编。
管家撑着伞走出来,没有丝毫要给她挡雨的意思:“姚牧羊,夫人让你进去。”
她攥紧手掌迈进了朱门深宅,小贝壳圆润的边缘卡在掌心纹路里。
庭院还是原来的庭院,只是院子中央的参天梧桐似乎又长高了些,雨水从叶子缝里滴下来,打湿了地上一尘不染的青砖。
有钱人多半迷信,认为栽梧可以引凤,只是不知道这宋家公馆,招进来的女婿是是否满主人家的意。
“快点,别四处乱看!夫人可没闲工夫等你。”
管家吆五喝六,想来对她的身份了如指掌。
“这棵树看着气派,有多少年了?”
“你懂什么?这可是夫人出生那天,宋老亲手栽下的。”
姚牧羊点点头,赞许道:“快六十了还活得这么好,你很会养树。”
宋雨和姚远峰曾是大学同学,年岁相近,当在五十五左右。
她本是来向姚远峰低头的,服个软,表达两句“情真意切”的悔意,信誓旦旦保证一番,再掉两滴眼泪——外强中干的人都吃这套,赵小山就是这样拿下他的。
可她忽然改了主意。
管家三言两语弄得她浑身憋屈,让她清醒地认识到,自己还是没想开,受不了这气。
姚远峰刚刚巧不在,也许是上天指示,让她别丢人显眼。
姚牧羊的鞋底在脚垫蹭了又蹭,裙角不存在的水拧了好几遍,又被人神情倨傲地要求她套上鞋套,以她的身份,自然配不上宋家的一双拖鞋。
她甩了甩潮湿的头发,笑着问:“要不我吹干再进去?”
管家板着脸拉开了门,恭顺地唤了声“夫人,人到了。”
这是姚牧羊第一次见宋雨。她和赵小山几乎截然相反,外形利落,极为瘦削,短发弧度一丝不苟,玫红的内衬外罩了一件靛蓝的外套,却出乎意料地和谐。
她没想到的是,宋雨竟然在看报纸,主流媒体,一目十行,神情却极认真。这些年她一直亲自打理家族的免税店生意,雷厉风行,深知听风辨雨的重要性。
“坐。”
宋雨摘了眼镜,目光犀利地打量她,这也是她第一次见丈夫与前妻的女儿。以她的身份地位,夫婿入赘时千般赌咒万般发誓,恨不能与过去一刀两断,自然不需要自己屈尊纡贵地出面。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换了对象,打好的腹稿全都没了用,只能现场发挥。姚牧羊环顾四周,一脸兴奋:“你的书房真漂亮,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