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自幼便不爱动针线,虽在与谢闻锦成婚前学了一段时日的女红,也学得很好,却从不曾为他做过香囊,更遑论以自己的发丝入绣。
无论出于各种情意,陛下对于姑娘来说,应已算是十分特殊的了。
柔蓝将把那枚香囊仔细收好,放进要带走的箱匣中。
已从禁军营回来的群青和绿沈陆续把东西往马车上放,容清棠和柔蓝也一同往山寺外走去。
今日要离寺去状元府备婚,容清棠本想和住在不远处的卫时舟说一声。
但她方才去时见卫时舟的房门紧闭,敲门也没有人应,便猜测他可能是回宫处理要事了。
而容清棠行至云山寺门前的山阶时,才看见卫时舟正从另一边走来。
“幸好,不算来迟了。”卫时舟停在恰到好处的位置,温声道。
看着卫时舟手中竹制的篮子和他肩头沾上的几片花瓣,容清棠微怔了几息,“你是去……”
“我见你爱吃杏花糕,但山下想摘杏花没那么方便,再过段时日花也该开过了,便去摘了些干净新鲜的杏花,给你们带去状元府。”
“若做糕点用完了,可以差人来告诉我,我再去……”
“我再命人去摘了杏花送去状元府。”
容清棠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卫时舟,是一国之君啊。
他为何要为自己做这些?
无论是加固秋千,还是去山间采摘杏花,即便他细致入微地想到了,也大可命旁的人去做。
他为何要亲力亲为。
容清棠想不明白。
容清棠不知自己该对他说些什么,只好走近从他手中接过那个装满了杏花花瓣的篮子,转而状似闲谈般问道:“你还会继续住在寺里吗?”
卫时舟摇了摇头,没有隐瞒:“今日便也回宫了。”
“我说过,我来云山寺是为了来见你。”
“既然你搬走了,我自然也没有继续住在此处的理由。”
容清棠的心猛地跳了跳。
她心底某个念头已经破土发出了芽来,若不及时扼制,恐怕……
“几日后,我便会进宫了。”她忽然没头没尾地说道。
卫时舟却忽而笑了,眉眼温柔地望着她,眸底似有流光若星。
“对,到时我们便会结为夫妻。”
他刻意忽略了这只是名义上的,暂时的。
无论如何,她终将成为他的妻子。
卫时舟心尖滚烫,自灵魂深处升起难以言喻的欢愉。
“我送你去状元府。”卫时舟说。
容清棠纤指发紧,她与他对视了须臾,眼底似有探究意味。
但卫时舟亦无声地望着她,眼神温和而沉静。
似是并无一丝杂念。
容清棠终究什么都没说,只是同意道:“好。”
直到与卫时舟一同坐在马车中,容清棠心里的思绪仍十分纷繁复杂。
她觉得自己似乎遇上了什么陌生的难题。
答案似乎呼之欲出,却又让人难以信服。
实在难以理清那些思绪,容清棠只能暂时将其按下。
她忍不住抬眸再次看向卫时舟,见他侧身坐着,正掀开帷帘看向窗外。
或许因为他常神情温和地面对着她,容清棠之前似乎不曾注意过他的侧脸。
下颌轮廓清晰,鼻骨挺直完美,线条流畅利落。无论从何处看,卫时舟都是俊美无俦,相貌出众的。
即便隐去他的身份,应也会有许多女子为这样的他心动不已。
容清棠的眼神不自觉下移了些许,落在他肩上。
那里还残留着卫时舟方才在杏林中沾上的花瓣。
容清棠犹豫了几息,眼神几经流转又停顿,终究还是抬起手,轻轻替他将那几片花瓣拿去。
察觉到容清棠的动作,卫时舟长眸微敛,半身发麻,眼睫也不由自主地颤了颤,却克制着没有侧身看向容清棠。
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泄露那些汹涌的,难以继续忍耐的爱意,将似乎即将踏出某一步的容清棠吓回原地。
而容清棠将柔嫩光滑的花瓣轻捻在指间,垂眸静静地思忖着什么。
作者有话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黎晨星、早睡早起第一名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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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初见
◎“哥哥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马车行驶至状元府门前。
卫时舟先行走下马车, 回过身想像上回来状元府时那样扶容清棠时,却发现一旁的柔蓝已经先一步朝容清棠伸出了手。
上回柔蓝不在,他才有机会同容清棠那般亲近。
卫时舟只得不动声色地将手垂在身侧, 拇指与食指的第一个指节轻轻摩挲了一个来回。
“清棠!”有人在唤容清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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