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秀兰……确实反驳不了。
赵棉、赵柯、赵枫姐弟三人确实都很出色,都在各自的领域发光发热。
赵家的儿女,都长成了他们这个家庭的梁柱,连最小、最没有正形的赵枫现在也能够独当一面了。
余秀兰骄傲又心酸,然后又骄傲,她也有本事,否则怎么言传身教。
·
灾区——
满目疮痍,触目惊心。
过去一周的时间,来自全国各地的救援人员和伤情较轻、自发当志愿者的灾区百姓们昼夜不休,和死神赛跑。
救援技术不发达,救援人员只能一锹一镐的挖,有的地方工具不能用,就用双手挖。
大震之后,余震不断,不少救援人员也受伤甚至遇难;酷暑难耐,也增加了救援难度。
作为临时庇护所的某学校操场——
床铺都给了伤患,医护人员们满眼血色,神色疲惫,仍然奔走在其中,加紧救治。
边缘,临时搭起来的一处棚子里,歪歪扭扭地躺了一地人,全都在昏睡。
他们紧急救援了48个小时,累得实在扛不住,轮换回来休息。
他们身上的军裤几乎没了原本的颜色,脏污的泥遮着脸,几乎认不出人。
而赤|裸的上身,仿佛经过一场惨痛的彩绘,灰白色的绷带下,是磕碰的青肿,晒伤后红肿爆皮,肩膀手臂上深深的勒痕……
他们指甲缝里全都是灰尘,指纹里也藏着深深的泥污,而在这泥污之下,是劈折的指甲,是掌心破烂的水泡,是肿的萝卜一样的手指……
没有一个人是毫发无伤的。
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却已经扛起了远超他们年龄厚度的重担,没有一个人在这场战役中退缩。
来往的人,路过他们,总要心疼不忍地多看几眼,脚步放轻,生怕吵到他们休息。
赵枫就在其中,可在此时此刻,看不清面庞的他们有个共同的名字,人民子弟兵,他们都是国家的儿子。
这里每一处,都笼罩着死亡的阴影和悲痛,可同时,因为所有救援人员的坚持和受灾群众的顽强,希望的种子又扎根在这一片断壁残垣之中,破土而出,开出代表新生的花朵。
救援进行到尾声,死亡人数公布,那是一个极其惨痛的数字,举国默哀。
灾后一个月,灾区的基础生存工程基本结束,后续重建由其他部门负责,赵枫所在的部队等外省救援部队陆续返回。
每个参加救援的士兵,救过无数的人,也抬送走过无数的生命,见到过各种惨状,从灾区回来,都有不同程度的心理创伤。
部队给他们都放了假,回家休养。
赵枫时隔两年,踏上了回赵村儿大队的火车。
这个年代, 粮食是硬通货。
北方种植,一年只能种一茬。
大队分的自留地有限,同一种作物也会有细微的划分,用处有所不同。
土豆有早土豆晚土豆的区分, 早土豆平时吃, 晚土豆主要留着储存过冬, 入秋才会挖出来。
赵村儿大队起的基本都是早土豆, 微微泛青的是一部分种得早的晚土豆,正常还得晚半个多月才长到足够的个头。
而各个公社这时候掰下来的玉米都是鲜玉米, 大家也会吃, 但更多的是留到秋后磨碴子磨玉米面。
还有白菜、萝卜、豆角, 也都有晚种的品种, 还没成熟,以北方囤货过冬的数量来说,但是都得留着过冬。
而北方的冬天菜品少,基本只能顿顿白菜土豆茄子豆角, 还有各种春夏秋挖回来的野菜蘑菇之类的。
野菜蘑菇也捐了。
所以双山公社的社员们捐完物资之后, 面临的局面是:兜瘪了,仓房空荡了不少,而他们的自留地里还有菜,但要么是小崽儿,要么是储备菜,都不能吃。
双山公社社员们的财产状况用一句话形容, 就是:一朝回到解放前。
大家突然又过上了节衣缩食的生活。
但意外的是, 大伙儿都在穷乐呵, 没人因为手头上暂时的窘迫感到心酸。
之前的大暴雨, 双山公社损失惨重, 很多社员甚至一贫如洗,几乎要活不下去。
好的领导会给社员们传递希望。
而且雨后的蘑菇很多,山林河流有很多馈赠。
他们那时都挺过来了。
这一次,双山公社的社员们收获了帮助同胞的满足感,他们还有万亩耕地,有养猪场,有好干部。
最重要的是,有国家,有底气;有民族,有信仰。
菜不够,就去山里找,就去河里捞……
双山公社又涌起了进山挖野菜的热潮,大家伙下工,就结伴搭伙儿进山,近处暂时挖没了,就往远处探索,有时候还会碰到别的大队的人。
双山公社不断强调公社是一个大集体,不断加强集体之间的互动,集体事业的出现……都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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