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是‘皇权阵营’。
他们在这里肆意伤人,就是要陈庚年站出来收拾烂摊子。
你的县区拥有宝物,却不主动上交,你这就是大逆不道!你对皇帝不忠诚!所以就要挨打!
你县区的民众,你的属下,都要挨打!
你所有的好东西,都要毫无保留的上交,包括这座煤矿,甚至你的人格和尊严。
作为交换,你将来可以升职,这是皇帝的仁慈,也是你作为皇帝阵营,给你的嘉奖。
至于这个县区的人,都将沦为挖煤工人,这无所谓,有谁会在乎呢?反正都是蝼蚁。
放弃县区,选择升职,这是所有正常官员都会选择的路吧。
宋大人并不觉得陈庚年会选择别的。
所以宋大人当着陈庚年的面,有恃无恐打了孙成一鞭子,马上又喂了甜枣:你可以升任知府。
陈庚年‘屈服’了。
寻宝阁的人哄笑出声,很奇怪,他们经常这么干,有人不屈服,他们会愤怒,会以更严厉的方式惩处。可有人屈服了,他们却又肆意嘲弄。
可是——
凭什么呢?
凭什么我付出无数努力和心血建设的家园,要沦为苦难废土?
随着县区发展越来越迅猛,陈庚年无数次假设,将来遇见危险,或者被觊觎的时候,该怎么办?
可当真被觊觎上的时候,他觉得愤怒,又觉得无力。
这是一个真正的、会吃人的封建王朝。
他走到了这个王朝的对立面,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换句话说,陈庚年甚至现在有些不确定,自己该怎么选择。
是江县人都沦为挖矿工人,还是他今日杀了里面那帮人,惹来皇帝的怒火,把全江县踏平。
似乎怎么选择,都是死局啊。
更让陈庚年恐惧的是,他要在这两种死局里,选择一种。
他觉得浑身发冷。
“县太爷?”
“那些人是干嘛的,真是钦差吗?”
“别吵别吵,县太爷肯定有解决的办法,不要打听公务。”
“可是我生气嘛!小牛村的人,被打的特别惨。”
“谁不生气呢?我恨不得撕烂他们!垃圾,就知道欺负老百姓。”
“县太爷,您吃饭了没,我家铺子刚开业,进来吃一口。”
“县太爷,新蒸的糖饼,您拿好咯。”
周围充斥着各种声音。
陈庚年这才猛然惊醒,他竟然不自觉绕路到衙门后边,来到了商铺街。
虽然已经到了下午,铺子开始逐渐收摊,但因为很多人才下工,街上还是很热闹。
余辉撒在崭新的商铺街上,整个干净漂亮的街道都金灿灿的,烟火气十足。人们走在街道上,谈论着今日那批人,一个个义愤填膺。
但似乎也知道县太爷正在为难。
大家也不逼问,这个来递个糖饼,那个来递个鸡蛋,眼神里尽是信任与关切。
“多谢婆婆,我只拿一个就好。”
陈庚年接过那糖饼,放在嘴里咬了一口,甜的,应该还掺了蜂蜜。
一口热乎乎的糖饼咽下去,他整个胃都被暖热了。
陈庚年其实很少去收民众们的东西,主要是大家都不容易,他也不缺这一口吃的。
可今日却一反常态,谁给都会收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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