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地貌勘测没有做好,窑洞挖到一半挖出了黑土,需要重新挖掘。可马上都要冬天了,现在时间根本来不及再重新挖,下姜村的房子还被沙暴吹垮了,他们眼看着就没地方住了,现在村子里的人都在恐慌。”
陈庚年的眉头当即狠狠蹙了起来。
因为这个事情确实挺严重,这群人冬天没有住处,就会有冻死的风险。而他的主线任务,是要江县每个人都安全过冬。
而且十几户人家的房子出现问题,这属于重大作业事故了。
不严惩的话,以后类似的问题绝对会层出不穷。
不过也能理解。
邵安毕竟是技术岗位,没有经过磨炼就坐上了领导岗,所以他这边问题最严重。但只要把惩处制度放大,就能把犯错的可能无限控制到最小。
“负责这十几户地貌勘测的工匠,包括曾文在内,所有人扣除一半的月薪。告诉他们,立刻紧急行动起来,寻找新的窑洞地址重新挖掘,每户多雇佣十个工人,工程进度一定要快。重新挖掘窑洞的钱,和雇佣工人的钱,都走你们建筑厂的账目。”
陈庚年沉着脸说道:“要是这次还勘测错误,那么这些工匠都全都开除掉,我去凉州引进一批新的工匠人才。你做好紧急预备方案,多搭建一些临时棚房,确保到时候窑洞还没有挖掘好的话,民众们可以有地方住。”
这绝对是厂子开办以来,县太爷给予的最严重惩罚了。
邵安赶忙说道:“好的县太爷。”
其余人见状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县太爷的怒火烧到自己身上。
好在陈庚年也没有继续发火,只是摆了摆手:“行了,既然没事的话,那就各自去忙吧。”
奥。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只得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办公房里。
等那群小子们走了,陈庚年紧绷的表情舒缓下来,惬意般伸了个懒腰。
而他面前哪里是什么岗位升迁规划书,分明就是以前写的一沓资料文案。
你有难题,你的领导心里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但鸡毛蒜皮一点小事都要找领导,那你在这个职位的意义是什么?
如果一个领导事事都要给属下擦屁股,他不仅会累死自己,甚至反而得不到属下的尊重。
所以陈庚年没有给他们开口求救的机会,直接把职位晋升规划给出来。
意思很明确,想要升官?可以,去证明自己的能力吧。
当然陈庚年也不是完全放任不管。
他瞥了一眼垂头丧气走出去的一群小子们,心想,接下来还是得辛苦富先生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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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县衙后,胡铭就开始埋怨道:“宝来你怎么回事儿,刚才你为什么要说一切进展顺利!”
裴宝来心里其实也很后悔,但听到这声埋怨顿时撇撇嘴:“那你有问题,你怎么不说啊?”
“我——”
胡铭张了张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反驳。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怎么回事儿。
他们本就是为了求县太爷帮忙而来,结果现在除了邵安,谁的问题都没得到解决。
但甚至连邵安都仍旧在发愁:“包括曾文在内,七八个工匠,每个人扣半个月薪水。这个惩罚也太狠了,我回去都不知道该怎么转达,万一他们闹起来咋办啊?”
其余人想了想,要是自己厂子里一堆骨干员工集体被扣半个月薪水,他们自己也头疼。
说不定还真要闹起来。
大家生无可恋的互相对视,一个个都很绝望。
愁死人啊救命。
恰逢这时候,富春优哉游哉走出县衙,仿佛无意中路过。瞧见他们,嘿笑道:“怎么都站在这里,闯祸了?”
众人瞧见富春,顿时如同瞧见救命恩人般扑了上去。
“老师,救我救我!”
“我先说我先说,你们靠后点。”
富春今年都五十了,被他们挤的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
听这群小子们七嘴八舌把话说完,反问道:“既然你们是来县衙求县太爷帮忙的,可县太爷问起来,你们怎么都不说。”
啊这。
裴宝来当即道:“我们哪敢啊,邵安那边办砸了差事,县太爷刚才皱着眉头,可吓人了。而且,县太爷说准备给我们升官来着,我们要是把自己的情况老老实实说出来,那岂不是会让县太爷觉得我们没本事,万一他不肯给我们升官了咋办。”
其余差役们心有戚戚焉赞同点头。
富春闻言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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