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狂风当然可怕,但可以植树造林、防风固沙。
寒冷暴雪当然也可怕,但可以烧制砖瓦盖房子,可以挖窑洞,可以盘火炕,可以种植家庭小菜园,可以在寒冷的冬天窝在家里懒洋洋囤粮猫冬。
这些都是全完可以实现的!
陈庚年现在之所以赶时间,就是因为他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办!是和挖掘坎儿井一样,事关江县百年大计的大事情!
而他这番惊人之语,听得富春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敢跟风沙暴雪较劲儿,豪迈扬言人力可胜天!这胆量,古往今来能有几人?
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能有这般成就和能力,少年雄主的壮志,实在让人无法不追随啊。
因此,富春深吸一口气,郑重道:“好!有县太爷这番话,我富春,必将为您肝脑涂地,效犬马之劳。”
啊?
您老好好在县衙教书就行了,为我肝脑涂地做什么?
陈庚年闻言觉得这事儿不太对劲。
但莫名被打了一波鸡血,此刻正是上头状态的富老爷子已经率先说道:“走吧,县太爷,我陪您去那陶碗店。”
奥,行吧。
陈庚年见状只能压下心中的狐疑,算了,富老头的奇怪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能是文化人的通病吧,总会有些异于常人的怪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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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铺街的陶碗店老板姓赵,叫做赵奇岭,年纪在将近四十岁。
他提前收到通知,所以等县太爷赶到之前,已经把铺子关了。双方见面后,赵奇岭带着县太爷去了县城后面一处杂草丛生的坡地。
这坡地处,有几个窑洞口。
周围有一些破碎的砖块,和杂乱风化的土坯碎渣。
这就是曾经江县的砖瓦窑所在位置。
裴宝来卖粮的银钱还没带回来,陈庚年确实没有银钱重启砖瓦窑,但他可以提前来查看规划一番,等银子到位,就能开工了。
“一晃眼都封窑八年了,时间可真快啊。那时候我爹还活着,他老人家做陶碗手艺好,被郑文峰强行征去凉州学习烧砖,然后回来在江县建造了这个砖窑。可我爹毕竟不是烧砖窑出身,学来的手艺并不精,再加上江县本就落后,大家以前都烧土泥块砌墙,谁会烧砖呢?”
赵奇岭的声音里有些唏嘘:“他们烧出来的砖,要么碎裂不能用,要么是发红的次等砖。郑文峰很生气,再加上那年出了大事儿,干旱饿死很多人,当时的县太爷被朝廷问责撤官,于是这个窑就被封了。哦对,当时和我爹一起去凉州学习烧砖的,还有孙成差役的爹,孙元河老爷。孙老爷是乡绅家庭出身,但自小却喜好烧瓷,因此被郑文峰选中。关窑的时候,因为损失惨重,郑文峰气不过,打断了孙老爷一条腿。”
这个事儿,陈庚年知道。
他甚至还知道,郑文峰当时是当着愣子的面,打断了孙元河的腿。
愣子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变得没那么愣了。
后来他进了县衙,在郑文峰倒台的时候,砸了对方一棍子,替他爹报仇。
这事儿县衙的小子们以为瞒的很好,都默契的没跟陈庚年提。
但如果没有陈庚年的默许,这事儿怎么可能办成呢?
“走,去里面看看。”
陈庚年点点头,和赵奇岭、富春一起,提着油灯下了砖窑。
里面黑黢黢的,基本上所有的设备都已经荒废,能用的、不能用的东西,估计都被搜刮过,什么都没剩下,空气还异常憋闷。
稍微查探一番后,三人就赶紧又出来。
陈庚年思忖着说道:“应该还能用,但是得重新修缮一番。”
赵奇岭闻言一怔。
他这才明白今日县太爷喊自己来的用意,于是慌忙着急劝阻:“县太爷,万万不可啊!且不说咱江县没有人会烧制砖瓦,就算烧出来,那也是次等货,根本卖不出去的!乡绅老爷们家里的砖瓦,可都是从凉州买的!您重启砖窑,实在没有一分利处啊。当年郑文峰想要做砖窑,就是为了赚乡绅老爷们的钱,可烧出来的砖瓦,根本没人买!最后一些次等的瓦片,以便宜价格出给了一些家庭条件还算富裕的村长。”
重启砖窑,没有一分利处吗?
陈庚年在心里微微摇头。
非但不是没有一分利处,而是有天大的利处!
因为砖瓦烧制,能够让江县从目前落后的手工业,转为初步的工业制造业。
说白了,只能做耧车耕犁只能算是最简单的手工业,从烧砖烧瓦开始,才能算是真正开启制造业时代。
而砖瓦窑,其实就相当于‘工厂’,人们农忙过后,就可以来工厂上班。工厂制造出来的砖窑,可以销售给乡绅,也可以带去凉州售卖。工厂赚到钱,给工人们开工资。
这才是真正的,脱离农业之后的工商一体化发展。仅凭地里的粮食收成,发展太慢了!
砖瓦窑相当于陈庚年的一次工厂模式试水,等人们适应这种‘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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