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骇人的,是那为首的古怪青年,蓦地展现出来的古怪“接生手段”。
就见他袖袍一挥,一个头颅颇大的婴儿便自行从妈妈下半身脱离,落入其手。
同时这恶臭脏污的陋室中,莫名出现甘霖清风,将一切洗净。
瞧见这一幕幕的,不止是两个少女。
不知何时起,那群半大孩子所中定身术也自解开。
惊恐暴怒推开门后,他们便一起看见了这神迹。
其余孩子,都是瞪圆双眸,长大了嘴。
唯独最大的那个机灵些,直接拉着弟弟妹妹,噗通噗通跪了一地,齐齐磕头道:
“多谢仙人救我妈妈和十弟性命,多谢仙人。”
“祝仙人长生不死,幸福安康。”
虽然这少年年纪尚轻,看来也未曾读过书,吉祥话想也是从别处听来的。
不过情真意切,倒是作假不得。
陶潜没有避开他们的跪拜,受了三下后,抬手让他们起身。
指了指木板床上,正苏醒过来的女子。
得了提醒,一群少年立刻哗啦一下冲向自家妈妈身边,全然没注意到陶潜怀中抱着的那婴儿。
自脱离母体开始,还未哭过一声。
“天生有缺,无魂无魄,聋哑痴愚,容貌丑陋,资质低劣,竟是占了个全。”
“若刚刚无小小岁灵液续命,这孩子便是出生,也活不过三息去。”
“师叔,这便是你选中的转世身?”
陶潜动念传音时。
一道肉眼难见的真灵光辉自他袖袍内跃出,正是那躺坐于玉蟾之背,惫懒肥胖的师叔。
就见他又坐在那头颅巨大,且无魂灵气息的婴儿额头处。
朗声一笑,而后得意笑道:
“师侄你修行时日尚短,那里晓得你师叔我之手段。”
“师叔我的演算神通虽不如多宝哥哥,但我兼修九蟾经,一点蟾机在心魂,拿来和那群域外神绝争是无甚用处,可寻最适宜我的转世身,却是不可能出错。”
“此婴天生十残,本该出生即死,得我真灵投入,绝境逢生,再完美不过了。”
正常而言,玉蟾说到此处便足够。
但他却仍未住口,继续又道:
“好教师侄你知,转世重修之事并非真的只是重来一次那般简单。”
“若想真个破劫归来,需补全自身缺憾,否则便是重修十次,百次,也终究是化飞灰了账的下场。”
“麻衣师姐早早替我们八仙筹划好了前路,我兼修灵宝、九蟾两法,却依旧破不开道化大劫,仍需一门佛法相辅。”
“此身之母,连同九个兄姐,如今虽都是凡俗人族,实则个个与佛有缘。”
“我此次重修,便欲借母亲、兄姐的缘法,也得一门可补我缺的佛法。”
“待我真灵入此婴躯体,正式降生后,诸般记忆,前尘往事都将遭蒙昧……此后便以一个天生残缺,痴愚聋哑的人族而活着,若我蟾机感应无错,想来会在十三岁那年,与兄姐母亲一起得遇佛缘。”
“修得佛法那一日,便是我觉醒宿慧之时。”
“届时我将以蟾机唤你,师侄千万记得要来接引,将我、兄姐与母亲一起带回山门去。”
“我得了好处,自然也要照顾这一世的兄姐与母,岂能让她们落入秃驴之手?”
“彼时你或许要与佛门秃驴做过一场,不过十三年后的师侄,想必无甚问题。”
一番话说来复杂,实则仍旧是一道传音便罢。
只是让陶潜没想到的是,玉蟾师叔这转世重修竟然这般复杂,甚至还算计佛门。
这倒是让人倍感稀奇!
须知修行界中,向来只有佛门秃驴算计他人,经常弄一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
不曾想灵宝门人竟反过来,悄悄算计起了佛门。
“听起来,这似乎是那位麻衣姑姑的手笔?”
“也不知其余七仙的重修,又是些什么章程。”
陶潜动念时。
半个真灵身躯已没入婴儿头颅的玉蟾师叔,又自吐出最后的交代。
“待我转世后,师侄莫要再停留此处,也无需施法抹去兄姐与母的记忆。”
“由你来做痕迹太重,容易被秃驴察觉。”
“麻衣师姐早早便在我真灵内动了手脚,只消与我相处一夜,诸般痕迹、记忆都会被沧海桑田之术消磨干净。”
“你也不必担忧我们的安危,这一家子都身具佛缘,会遭些磨难,但也会逢凶化吉,只待机缘到来。”
吐出这几句,玉蟾师叔忽而猛地一个翻身,终于从那玉蟾背上跌落。
大半身躯,没入婴儿颅脑。
那玉蟾则径直化作一道幽光,朝着陶潜激射而来。
入体瞬息,陶潜脑海迸发志述:【正在获取钓蟾法……已学会!】
“师侄愿接因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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