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这边叨扰一下也不过分吧。今天工作太累了,想快点休息,狛枝同学家又比较近,我就过来了。——所以,你家客卧的情况是?”
他呆呆地回答:“客卧什么多余的东西都没有,我平时也在打扫,应该能住人……”
和预想中一样,地段优越、对于独居的狛枝同学而言过于空旷的豪宅,空间多得浪费。事实上,也的确正被我当作胶囊旅店来用。
我点了点头,又问:“我没带换洗衣物,能不能借我两件不穿了的衣服?样式多土都行,哪怕是你最爱的圣诞配色都可以,我认了。”
“欸?啊?……欸?从刚才起就一直在说奇怪的话,难道说荒尾同学被灌酒了吗?还是什么可疑的药?……除了我,还吃过什么别人给的东西吗?”
“没有啊?不如说我是一直在给别人食物的那个?”
狛枝同学陷入大混乱,抱住脑袋喃喃自语:“无意的?果然还是有意的?这个是幸运吗?还是不幸?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所以荒尾同学在戏弄我?……只是没有准备糖果就会变成这样吗?欸?”
“如果洁癖严重到连衣服被别人碰过都接受不了,洗了也觉得不自在,那就挑一件你最不喜欢的,权当作是一次性的,我穿过之后你直接扔掉不就行了吗?狛枝同学也不缺买衣服的钱吧。”
“不,荒尾同学穿过之后扔掉这种事再怎么说也太浪费了。嗯……是呢,干脆就维持原状挂起来、一生珍藏好了!”
“会发霉的,拜托你千万别这样,快点回想起你洁癖的设定,算我求你了……”
我被狛枝同学夜袭了。
如果是一大清早被袭击,似乎不能再叫夜袭了……那就是晨袭吧?
总之,我是被床垫忽然下陷的失重感惊醒的。
掀起眼皮,看到的是一片蓬松柔软的白毛,有种被急着散步的大型犬拱醒的错觉。虽然我显然没在养狗,而以狛枝同学扭曲的个性也显然不配蹭萨摩耶的热度……
“……什么情况?”
“荒尾同学,早上好!新的早晨,又是一个希望的早晨呢!”
狛枝同学若无其事地打招呼。
隔着一层被子,他跨坐在我身上,身体微微前倾,就那样俯视着我。感觉在哪部galga里见过类似的构图。
尽管是我面前这幅匪夷所思的景象的罪魁祸首,当事人对此却没有任何说明。似乎他坐在我身上是非常正常、非常合理的事情,还不如一句没营养的晨间寒暄来得重要。
“没必要专程跑到这里道早安吧,我又不耳背……如果这个是你家特殊的叫早服务,劝你早点修正掉比较好,这样下去不但会收到客人的投诉,还会被通报抓起来的。”
“没关系,我又没有朋友。除了宽宏大量的荒尾同学,这辈子也不可能会有机会招待别的客人啦。……其实呢,我好像生病了。好不容易有机会和荒尾同学一起悠闲地度过周末,却遇到这么扫兴的事,很倒霉对吧?真是的,我的运气也和我这个持有者一样不懂得读空气呢……这之后会有怎样的幸运降临在我身上,真是期待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我下意识支着床坐起来一点,伸手摸了摸他脑门。
烫得离谱。他的呼吸落在我手臂上,也像是烧水壶在喷气。
昨天忙了一天,身心疲惫,有家都懒得回,我还担心是不是生病的征兆、我是不是又要开始新一轮头晕脑热了。结果,倒霉的反而是吃饱穿暖的狛枝同学。
到底他和我两人之间,究竟哪一个才是传说中会给周围人带来不幸的扫把星,我都有点不确定了。
算起来,这或许是我。
我拧开苏打水,咕咚咕咚几口喝掉小半瓶,望向天空。
狛枝同学只对他假想中的希望感兴趣。一切很快就会结束了。
以后再来回顾,他无非是在某个风和日丽的快晴天,鬼迷心窍地和同桌接了个吻而已。
但是,我久违地感到轻松。
不是我满足了什么条件,而恰恰是我没有做到,所以对我寄予厚望的狛枝同学想必会憎恶起作为赝品的我,连带着憎恶起我们之间共享的吻。
爱憎的哪一侧都没关系,那份感情一定是特别的、独属于我的东西吧。
“对待玩偶的方式就是对待恋人的方式——这个说法,狛枝同学听说过吗?诚然是毫无根据的民间传闻,倘若真能成立的话,对不值钱的奖品玩偶也轻拿轻放、小心保管的狛枝同学,搞不好意外地会是个温柔体贴的好男友呢。”
狛枝同学大骇:“把玩偶赢到手就立刻送出去的荒尾同学,果然是小恶魔!现在突然聊起这个,也就是说,交出第一次之后,我也要被送掉了吗?!”
“很遗憾,是正相反的话题流向。狛枝同学迄今为止没交过恋人,所以高于平均值的容貌、声音、头脑,还有对恋人或许存在着温柔的一面,这一切全部都浪费掉了,真是太好了。”
我没办法像社会期待着的那样喜欢某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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