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生你之后要是有什么困难,你尽管向我开口。姐能帮你的一定帮。”
梁若生没有回复,侧身越过高曼走了。
“梁若生”
高曼又叫了一次梁若生的名字,梁若生已经走出了会议厅。门被关上,她看不见他的背影。
高曼心如刀绞,道德,良心,夹杂着内心对梁若生压制着情愫,还有对他专业能力的钦佩折磨着她。她一时站不稳,跌坐在椅子上。
高曼平时自诩良善,原来她也可以如此龌龊,为了稳坐这个位置,跟着一起把她的师弟推下悬崖。
江川八合区,梁若生的老家。
屋子里的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屋内一片昏暗,梁若生躺在床上。离职后,他已经在家浑浑噩噩睡了三四天。除了上厕所和吃饭,其他的时间他基本都躺在床上睡觉,他什么都不想做了,他像是怎么睡也睡不够。
梁若生挣扎着从连续不断的梦中梦中醒了过来,他喘着气,额头冒着虚汗。
梁若生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四点多了。
梁若生冲了个冷水澡,镜子里面的他满脸的胡茬,黑眼圈很明显。梁若生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意志消沉下去。总得去找一份工作,不论什么都好,他每个月还有房贷要还。
这几天在家,母亲表面上不说,梁若生知道她内心在替他着急,只是忍着不说。
洗完了澡出来,梁若生喝着水,左眼皮微微ch0u动,不知道为什么刚刚他从梦中醒来就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手机的铃声响起来。
是姑姑的电话。
梁若生按了接听键。
“二姑。”
“若生,你,你快来阿。”
梁秀姿在电话里大哭着,像是极其惶恐。
“二姑,怎么了?你冷静点说。”梁若生问道,他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你妈妈她晕倒了,头上留了好多血阿,刚刚好多人围上来阿,现在那些天杀的拍视频的都跑了,都跑了”
电话里梁秀姿一边说,一边哭,语句含糊不清。
梁若生在手术室外面等了五个多小时。
手术室外只有梁若生一个人,九点多的时候梁韶韶把梁秀姿接回家了。医院里冷白的灯光落在梁若生的身上,像是打上了一层霜。
梁若生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眼神空洞地望向手术室那方。
梁若生才赶到医院,医生拿着手术同意书要他签字。
医生说:“病人现在很危险,颅内出血,手术成功的概率只有10。”
梁若生颤抖地在家属那一行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手术室外梁秀姿哭着对梁若生说道:“若生,是你妈妈让我瞒着你,上一次她摔倒不止摔到了腿,还摔到了后脑勺。若淑不让我说,她说怕你担心。”
“若生,你告诉姑姑,到底怎么回事啊?刚刚那些人对着若淑指指点点,还说你是小偷,说你泄露公司的机密,你妈妈和人吵了起来。”
“那些人就掏出手机拍她,我和若淑推着那些人,然后若淑就晕倒了,撞到了石头。”
梁若生双手紧紧的交扣,冒出青筋。四周很安静,除了手术室内他的妈妈还有在拯救他妈妈一条命的医生和护士,没有人在这里。
豆大的眼珠掉滴落在医院的石砖上,梁若生紧抱着自己,头埋在胳膊下。这么多天的变故,他终于忍不住哭了。他压抑着自己的声音,肩膀微微的颤抖,他像是回到了高中爸爸出事的时候,他什么都做不了。
这一次他的身边没有站着妈妈了。
又过了一个小时,手术灯亮起,医生从手术室里面走了出来。
梁若生立刻迎了上去。
“医生,我妈她”
医生全身包裹着手术服,只露出一双疲惫的眼睛。他摘掉了口罩说道:“病人的生命暂时无忧,但是整t的脑功能不够维持生命意识,家属要做好”
梁若生的后脑嗡嗡作响,他已经听不清医生后面说了什么。
又是“脑功能不够维持生命的意识”。
“医生,你是说我妈成了植物人?”梁若生问道。
“暂时还不能判断,要留院观察。”
医生面无表情地说着,然后很快地离开了。
梁若生站在原地,看着护士推着程素梅出来。护士们推着床走得很快。梁若生跟在后面。
程素梅的脸上还x1着呼x1机,眼睛紧闭,十分的虚弱。
梁若生内心大恸,向前跟去,双腿沉重麻软,竟摔到在地,口袋里的打火机也摔出来。
梁若生捡起地上的打火机,从口袋中0出烟,颤抖着手将烟点燃。他嘴上x1着烟,撑着地板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向病房。
这一夜,梁若生坐在程素梅的床前,握住程素梅的手,他希望是他躺在这里,母亲能好好地活着。
该si的人是他,而不是他那个善良又命苦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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