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俊坐在茶几上,赤脚踩着地毯,腿放松地斜向打开,胳膊垂在腿间,脊背微弓,肩膀松懈,眼睑轻合,扬着脸迎向投入窗户的阳光。
白新从他身后靠近,抬手握住他的后颈,手指由下往上穿过头发沿着头骨的弧度摸到头顶揉了揉。
郑俊一偏脑袋仰头看他:“今天的太阳难得不错,暖和。”
“今天的郑老师一如既往地好。”白新坐在他身边,也闭上眼睛感受温度,再睁开发现郑俊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不由得嘴角一歪,“我把你迷住了?”
“嗯。”郑俊摸摸鼻子,“有谁能不被你迷住吗?”
一脸温柔,略带腼腆,生疏得像刚搭讪的陌生人,缱绻得像已经终老。
“我头发是不是太长了?”他突然转头避开对视,脸上的红色不知是因为阳光太烈还是白新的视线太烫。他捏住额前的一缕头发,抬眼盯着,“快遮住眼睛了。”
“你每天做完发型看起来没有太大区别。”白新推起他的刘海露出额头,又放下,“遮住眼睛的样子只有我看,怕什么?”
郑俊清清喉咙:“我每天做的发型是彭会教的,虽然我认为没什么,但有时候又有种背叛你的感觉,虽然真的没什么。”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替白新多想,每次都想错,每次都让人想把他溺爱得更深。
“那就换个发型,”白新一挑他下巴,“我保证这不算出轨发型设计师。”
“或者你帮我理发怎么样?”
“别开玩笑了郑老师。”白新失笑,“我只会推板寸和光头,任何一种都不适合你。”
郑俊交叉在一起的手指互相纠结,也笑了:“就算不适合也想顶着你修出来的发型,这样联系更紧,毕竟……”他又干咳两下,声音更低,“毕竟没法时时刻刻在一起,我还得上班。”
拒绝实在太难了。
单凭想象就知道板寸不适合郑俊,并非不适合这张脸,而是不适合他的脾性。话虽如此,当真要实行了,白新反而兴致勃勃。
完全拥有对他的处置权,怎么能不兴奋?
郑俊刚洗完澡,头发还没吹,白新拿了把凳子放在洗脸池前让他坐,双手撑着洗脸池把他圈在怀里,故意用嘴唇蹭他的脸颊:“把衣服裤子都脱了。”
“为、为什么?”
“头发茬难弄啊。”白新笑着打开浴霸,接过他的衣裤挂到墙上,脱了自己的t恤递给他,“来,穿我这件,别着凉。”
“可是……”
“反正全是汗,本来就要洗,也容易洗。”白新从镜子后面拿出梳子和电动推发剪,手指埋进郑俊的头发,稍稍收紧,凑到他耳边看着镜子里的人,“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他赤裸的上身映入镜中,郑俊的脑袋被他提的微扬,视线却完全黏在他的肉体上面,喃喃道:“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不后悔。”
人可以创造出顶级的矛盾,例如想要护着某人的每一根汗毛,同时又想欺负他到颜面尽失。
白新直起腰,用毛巾围住郑俊的脖子,把最后一点第三人存在的痕迹从两人的生活中剔除。
“白新,今晚我们去酒吧怎么样?”
郑俊下意识地要低头躲避,白新用手指夹住他的头发把他脖子拉直:“怎么了?主动要求去酒吧可不是你的风格。”
“钱哥总让我们去捧场,说了好多次。”郑俊从镜子里看着他的眼睛,“以及,我突然想要炫耀你,让所有人都知道郑俊跟白新在一起,然后我还……”
“还?”
“还要当着他们的面吻你。”
白新反倒想把他跟酒吧隔离开来了。
因为宝藏不宜张扬。
酒吧里人不是很多,白新往吧台上一搭胳膊,已经有不少目光跟着飘了过来。
老板眼神一顿,微微挑眉:“还是一瓶啤酒?”
“两瓶。”白新扬手伸开两根手指,“好久不见,还是没人能温暖你的酷。”
老板不置可否,打开啤酒放到台面上收走酒钱:“你有一年多没来了吧,倒是被阿俊暖和不少。”
“嗯?”白新接过他递来的烟,扬手护住紧接着靠近的火苗,“谢谢。”他呼出一口烟,笑道,“我跟以前没变化吧。”
“以前你接我的烟吗?”老板说,“以前你能离开角落直接背对一堆人吗?”
白新沉默下来,香烟在各自指间燃着,两人都笑了笑。
“说实话你来干什么?”
“天冷,周二,贵店生意不好,我来暖场。”白新捻灭还剩很长一段的香烟,喝了口酒,用酒瓶碰碰另一瓶,“守株待兔。”
周二的冷清是相对而言,跟萧条挂不上钩,不少新面孔或者结伴或者落单,大多是年轻人,大学生模样。白新摆出两瓶酒,已经是种公开招募的暗示了。
气氛就像去年他第一次走进酒吧一样微妙,像箭在弦上,但猎物在移动,有种紧绷的迟疑。
终于有人仗着近水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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