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周宴深从超市袋中取出一双崭新的拖鞋给她。
“你回国之后没退租?”
“是买下来的。”周宴深说着揿开灯,打开暖气,牵起她的手,“冷吗?”
“还好。”麂皮手套被摘下,虞乔搓搓他的手,男人在外面走了一圈,掌心竟然还是热的。
周宴深检查了一圈电器,去厨房用微波炉给虞乔热一杯牛奶,虞乔跟在他身后,好奇:“为什么会有两个卧室啊,有人跟你一起住吗?”
“没有。”叮的一声,修长的手打开微波炉,周宴深从里面端出牛奶,确定好杯壁的温度才端给她。
“那是?”虞乔端着杯子捂手。
周宴深微微顿了顿:“房子买的早,原本是留给你的。”
虞乔怔神。
几秒钟之后,她反应过来,抱着杯子的力道不动声色地收紧,心头酸涩,面上却故意轻松笑道:“原来你那时候还想跟我分房间住啊。”
周宴深低眸,捏捏她的脸:“不是怕你想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吗?”
温热的牛奶入喉,虞乔仰头看他,歪歪脑袋,眼睛亮晶晶的:“那我今晚可以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吗?”
“你觉得呢?”男人手搂上她的腰,把她搂向自己。
热热的气息洒到脸颊,虞乔脖颈发痒,禁不住地想笑,腰向后靠到岛台,杯子也顺手放下去。
他低下头来吻她,一遍遍细腻温柔的吻,像是要在这个曾经本该两人共度的地方将她揉到骨子里。
一个人坐的餐桌变成两个人坐,一副碗筷变成两副,周宴深洗着水果,身后是她趿着拖鞋走来走去的声音。
好像他们分开的,空白的七年都不存在,大学的恋爱一直延续到现在。
虞乔将房间转了一圈,最后来到书房,窗下的桌子上有墨水,有钢笔,有笔记本。
她坐下来,椅子对她来说有点宽大。虞乔注意到书桌左上角有一个翻下去的相框,她随手立起来,视线却凝固在那上面。
实木的三寸相框,里面是一张拍立得。
高马尾,白色校服,深蓝色长裤,她站在香樟树下衝镜头比耶。
阳光和树影都被暗化,相纸上隻清晰地映着她笑意盈盈的五官。
这是虞乔高中毕业时候拍的照片,周宴深帮她拍的。
虞乔拿着相框,神色有点怔怔的。鬼使神差地,她从后面拆开这个相框。
一张方形纸轻飘飘地掉到她掌心。
拆开,是一张话剧的票根,上面映着年月日,和表演者的名字。
是她客串的一场话剧。
门外传来脚步声,虞乔眼眶有点儿濡湿,飞快地把票根装回去,相框仍旧倒扣在桌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地玩着他的钢笔。
“怎么来这儿了?”周宴深打开门,笑着叹了口气,“我还以为我洗着洗着水果,人不见了呢。”
“我只是想看看你住的地方。”虞乔起身朝他走过去,掩饰般地打了个哈欠,“周宴深,我好困啊。”
周宴深揉揉她的发顶:“睡觉吧,正好倒倒时差。”
虞乔上前一步,伸手搂住他的腰,在他怀里蹭了蹭,依赖地说:“你抱我去。”
“不是说想分开睡吗?”男人抚着她的后脑杓笑,还是弯腰抱起她。
夜幕低垂,落雪仍然纷纷,窗外的枝桠承受不住积雪的重量,断掉一两根,落在地上,被轮胎碾过。
卧室内关了灯,静谧舒适,周宴深把人抱到床上,忽然听到怀里的人低声喃喃了一句话。
他没听清,俯首凑近虞乔温热的脸:“什么?”
“我们结婚吧。”她声音很轻,闭着眼,像是呓语。
周宴深微怔,片刻之后,无可奈何地笑起来:“你先说了,我戒指还怎么拿。”
虞乔没听到他的这句话,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过让人精疲力尽,她眼皮沉沉,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一夜深眠,她睡了十多个小时,只在快醒来时,做了一个很短的梦。
梦里是校园时代,课间吵闹,她趴在桌子上补觉,旁边有人聊天的声音,还有女孩子们叽叽喳喳讨论课外书的笑闹声。
半梦半醒之间,窗边好像有人在念诗,语调低缓的诗歌韵律,随着校园的风送到她耳边。
虞乔还没来得及听清是什么,混混沌沌地从梦中醒了过来。
房间内亮着昏黄的灯,虞乔手臂撑着床坐起来,听到一句低低的:“醒了?”
她随口“嗯”一声,揉着眼,视线刚刚清明,又被满屋的玫瑰占据。
粉白渐变的花瓣,漂亮得和十八岁那样一年,像天边堆积的云,又像层层迭迭的少女裙摆。
唯一的区别是,这一次,她数不清有多少朵,视线所及之处,全是热烈温柔的颜色。
手被人拉住,虞乔呆呆地转头,看到周宴深坐在床边,眉眼沉静工整,目光一如初见,专注地看着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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