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上面的细线慢慢缠绕好。
黑夜就这样蔓延在无边的天空,垂下的眼眸看不清思绪,夏寻在旁边站了许久才动了脚步,拿过椅子上的书包和不断震动的手机。
夜里的风不大,夏寻却总觉得阮识下一秒就会被吹走,他太单薄了。
脚步声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清晰,夏寻走过两步越上了台阶,站在高一层的楼梯上侧过身去,“阮识。”
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坐在椅子上的人听到。
阮识寻着声音的方向,目光落在正被路灯照出长长影子的夏寻身上。
他好像看错了,为什么夏寻的眼里会噙着泪。
阮识坐在黑暗笼罩的阴影处,伸手触不到眼前被分割的界线,夏寻站在路灯下,像以往每一次笑着看他,这次却是淡淡的。
“哥哥,我们分手吧。”
是意料之中,仿佛所有的事都要有始有终。
这一刻没有兄弟乱伦,也没有深仇大恨,他们只是和这世界上万千的情侣一样,遭遇了恋爱再分手的过程而已。
阮识长得漂亮,但却很少笑,这一次,他对着身在阳光下的夏寻露出了笑容,湿漉漉的眼睛注视着对方,将眼里的星星全都尘封,慢慢的静止。
他不会拒绝夏寻。
“好。”
夏寻跨过台阶敲了敲车窗,弯下腰对着后车座的钟沐岩说,“舅舅,先去医院。”
钟沐岩坐在黑暗处的一角点了点头,等到夏寻坐在他身侧之后才开口,“哭了?”
“没有。”夏寻扭过头去,全开的车窗让他轻易就能向下看到阮识的身影,那么落寞的坐在长椅上,仿佛风一吹就能把他刮倒。
行驶中的汽车在耳边呼呼大吹,一浪接着一浪震到耳膜深处,夏寻闭着眼靠在真皮座椅上,睫毛上的泪滴很快便消散在风里,什么都没留下。
阮菁那一摔把孩子也摔没了,夏寻觉得自己作为半个儿子也应该去好好看看她。
夏永昆的人手都被钟沐岩弄走了,取而代之的是走廊拐角深处的身影,夏寻独自一人乘了电梯上到4楼,去了阮菁所在的病房。
脸色是比被救护车抬走的那天好看多了,不过一看到夏寻她还是跟发了疯一样,夏寻抬手开了门边的灯,光亮顿时照满整个房间。
阮菁手背扯动着输液管,胸膛起伏得厉害,夏寻对他笑了笑,走过去帮她掖好被子,拿了把椅子坐在床边。
“阿姨,好久不见。”
阮菁的五官都快要扭曲了,看起来就跟童话故事里的老巫婆一样,牙齿气得咯咯作响,她指着夏寻的鼻子骂,“你还敢来!你这个…你这个畜生!”
“您不喜欢我送的礼物吗?”夏寻微微侧过头去,脸上的笑容未减半分,“那可是高清无码的。”
阮识是她的软肋,夏寻知道,他也踩得很精准。
阮菁闻言立刻就要起身去掐夏寻的脖子,输液管因为剧烈的动作而从手背里滑出,蹭到白色床单上全是血迹,她没有碰到夏寻,反而跌落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头发散落得像个疯子。
夏寻像个过客,看着眼前荒唐的喜剧,他蹲下身去,扯住了阮菁的头发让她被迫地仰头看着自己,眼神阴鸷渗着寒意,嘴角却带有浅浅的笑意,“哥哥的味道真的很好,我很喜欢阿姨带的这份礼物,向您表示感谢。”
“疯子!你这个疯子!!啊!!”
半夜值班的护士被吵醒,门外哒哒的脚步声传来,夏寻放开了她,转身拧开房门把手,友好地和她道了一句再见。
“不要碰阮识!不要碰我儿子!夏寻…!”
阮菁爬着出来,手指抠着房门边,指甲生生的被用力掰断,顺着门框留下骇人的血,她的声音凄厉,回响在这个本就阴森的医院走廊。
夏初的雨断断续续下着,空气中都是闷热的气息。
湿漉漉的地面捧着淅淅沥沥的雨声,本该美好的人间五月,不似张扬。
阮识在外面坐了一整夜,手里的烟盒已经空了,眼圈下面有淡淡的乌青,脸色憔悴苍白,浑身无力地站起来时还需要借助长椅扶手。
他去最近的公共卫生间洗了把脸,水滴溅落在文件袋上,映上一小片湿意。
阮识拎着一小份早餐去了医院看望阮菁,仅仅一天一夜,阮菁便像老了十岁,左手的手指头用纱布全包扎了起来,脖子以上没有一丝血色,他推开门,嗓子艰涩地开口,“妈。”
阮菁僵硬地转着脖子,原本死气沉沉的眼睛在看到阮识时有那么一刻闪出了光亮,她硬生生从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嘶哑,“过来,陪妈妈坐一会儿。”
母子之间蔓延着久久的沉默,阮识打开食盖,鲜香扑鼻的糯米粥飘散在房里,他用勺子舀着慢慢送进阮菁嘴里,在吃了一半的时候阮菁对他摇了摇头,母亲白嫩柔软的手握住了他,眼眶含着满满的泪。
“是妈妈的错,都怪妈妈…”阮菁抚上阮识的头发,指腹摩擦着他的脸,眼神有些呆愣,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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