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灿最近已经进入深度失眠的状态,整个人的气色显得非常不好,但偶尔颜汀进来的时候,他会当着哥哥的面把药全部喝掉。
如果没有人,那盆朝阳盛开的向日葵就变成了药的容器。
原本灿烂的花因为药的浇灌而开始根茎发黑,每天早上和药融合在一起,根下的泥土会变得烂泞,等到经过太阳一天的照耀,到了晚上,又变回裂开的土块。
如此反复,花和人一样,只剩最后一口气。
颜汀这两个月非常忙,几乎天天处于早出晚归的状态,颜灿只有很小一部分时间能够看到他,等见到了,又只是很简单地说两句而已。
他很想知道,颜汀是不是真的很在乎这场婚礼,是不是已经全身心投入到别人的身上。
陶家的书房里,颜汀正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桌上的厚厚几沓资料,整个过程中一言不发,只是沉默地一直翻看。
看完最后一页,他放下资料,嘲道:“程家内里居然已经这么破落了。”
“确实,他们比我想象的还要大胆。”陶佑伸了个懒腰,拿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怪不得程薇要缠着你,原来是这个原因。”
颜汀轻哼了一声,对着正在揉眉心的陶佑说道:“已经开发了吗?”
“还没有。”陶佑说,“最近盯着的人回来说,程薇和他那个没用的老爸已经把那片地封起来,方圆十几里都被清空,一个鬼影都看不着。”
“你打算怎么做?”陶佑问。
“现在证据还不够。”颜汀的眼神在灯光下晦暗不明,他的神情不再克制,而是清楚表露了对程薇的厌恶之意,“没有第二次机会,我必须要万无一失。”
自从程薇找他要了那块地,颜汀心里大概就有了数。那块地偏僻,但周围的自然环境却很好,这是方之早多年前随手买的一块,还没来得及规划,就出了意外。
颜汀接手之后,发现这块地并不能起什么商用价值,所以一直搁置。但程家却精于研究各种药材,他早听过世家之间一直流传的言论,说程家想要养殖能够参与毒品的植物。
程薇的父亲并不是什么商业奇才,他趁着自家大哥出车祸昏迷期间,抢夺了公司的主导权,但他的能力实在不足,即使程家在外人眼里是光鲜亮丽的,但内在早就已经被挖空。
现在他更是生出想要犯法的勾当,程薇缠上颜汀,无非是现在家里没有几十亿去购买一块那么土壤肥沃、环境优良,甚至一分钱都不要的土地。
所以赖死颜汀,是最好的选择。
“联系上程玥了吗?”陶佑问。
“联系到了。”颜汀站起身走到窗边,盯着即将要落下的夕阳,“她早就等着这一天了。”
程玥是程薇的堂姐,当年她的父亲在医院重伤昏迷,唯一的二伯却把她们母女赶出家门。程玥的商业天赋极高,都是当年被一把手教出来的,她和程薇那个纨绔不同,她更有享有程家继承人的风姿。
陶佑走到颜汀身边,拍上他的肩,诚挚地说:“资料我都准备好了,你想要怎么做,一句话我就行动。”
颜汀被这句话逗到,橙幕下的脸色总算是好看了点,他嘴角的笑意淡淡,靠在窗台边点了点头,“多亏了你。”
“说什么呢。”陶佑一伸手搭上颜汀的肩膀,像是十几岁时校园肆意的少年,他对颜汀的客气皱眉不满,“都是兄弟,说这话。”
“对了,小灿呢?”陶佑突然问,“我听今颂说,最近蒋昊霖忙得脚不沾地,解药还没弄出来吗?”
晚风隐隐绰绰的拂过,颜汀额前的刘海被吹乱,露出眉眼里失去的光彩。
说出婚约的那天晚上,程薇就把一小瓶解药给了他,颜汀立马就找到蒋昊霖,让他拿去研究。里面的成分复杂,连带着蒋昊霖都瘦了许多,他保证,婚礼之前一定可以弄出来。
“他说婚礼之前会弄出来。”
陶佑叹了一口气,侧过身和颜汀一样半靠在窗台,问他:“要是弄不出来怎么办?难不成要一直受制于程薇?”
“不。”颜汀看着浮沉的暮色,指尖随意地敲在窗边,“前几天我让蒋昊霖去找了程玥,毕竟是从她们家发明的东西。”
陶佑挑了下眉,打趣道:“做交易了?”
颜汀瞥了他一眼,无语道:“帮她拉程薇下台还不够?”
“咳咳——”陶佑掩饰性的站在旁边,抱胸说道:“那程薇呢?你真打算和她结婚?”
颜汀仿佛听到了什么恶心的事情,让他反胃得想吐:“你有病吗?”
突然被骂了一句的陶佑:“……婚礼的日期不是都定在下个月了吗?”
颜汀紧抿着唇,目色渗着寒意,陡然变得阴沉乖戾起来:“就是要在这个全世界都看得到的日子。”
桌子上的每一项资料爆出来都是惊天丑闻,他不会放过程薇对颜灿下毒的事:“婚礼那天你记得,别让程薇跑了。”
“我知道。”陶佑微微扬起了下巴,问他:“你告诉小灿了吗?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