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那些清丽漂亮的字迹,低低地“嗯”了一声。她只是觉得悲哀。为所处的这个时代悲哀。好像所有人都是牺牲品,个人的意愿显得分外微渺。世家女离宫的那一日,卢皎月倒是意外收到了不少礼物。不少人都做了入宫时的打扮,天气并不算好,但微风和煦又无落雨,勉强算一句“宜人”。似乎脱去了宫城中那层不自觉让人压抑的外衣,不少人的情绪都鲜活起来。谢甘棠送了一幅画。她笑“这宫中无趣,这些年我连提笔作画都懒怠了,技艺生疏,还望殿下不要嫌弃。”卢皎月摸了摸画轴,倒也真有点惊喜“怎敢嫌弃依川居士大作”依川是谢甘棠的号。旁边的崔蕙笑,“我就是说殿下喜欢画,咱们的依川居士还非要弄对绣屏,白白浪费这么多年的功底。她那点刺绣手艺,也就殿下不嫌弃了。”谢甘棠被半夸半嘲的,不由嗔了人一眼。刺绣更烂、字画水平仅限欣赏的卢皎月“”她只能笑笑不说话。那边崔蕙又接着,“我没谢妹妹这技艺,也就送了盆花让殿下解解闷。这宫里的花房里确是珍品,但太珍了反倒添了匠气。我在南边有个专门养花院子,若是殿下不嫌弃,明年到了赏花的时候,我递帖子入宫。殿下果真赏脸,也让我那院子沾沾仙气儿。”卢皎月还没待回答,后面却传来一道细声细气地接话,“妾入宫前在家里树下埋了几坛酒,若是殿下明年去花宴,我便挖出一坛来带着去。”卢皎月有点儿错愕地看着这个分外乖巧内敛,在周行训后宫简直是一股清流的李婉仪。后者抬着袖子掩了掩脸,露出了一个安静又羞涩的笑。安静腼腆但是个酒鬼。卢皎月“”她艰难“那我先谢过淑恣盛情了。”崔蕙却佯作怒容“好啊,单我们还不配喝你的酒了”送别送得很热闹,带到各自上了车舆,卢皎月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出来了啊。卢皎月回来之后整理了一遍刚才收到的礼物,该入库的入库、该摆的摆出来,当然也看了谢甘棠送的那副画。是一幅江上明月图。明月高悬天际,江面烟波微茫,有孤舟行于江上,舟上有一人、似在仰首望月。卢皎月看了一会儿,有点奇怪。好看是好看,画意是不是略微有些凉了颇觉凄清。马车辘辘驶远。谢甘棠掀开了车帘往后看了一眼,巍峨的宫殿立在那里。积土成台、珍木为梁,就算远在京郊都能看到。人怎么能这么顺呢他想要改朝换代,就真的登上了帝位;他想要天下一统,就真的四海如一、人心归附。可他都坐在那个天下至尊的位置上了,却还是不满足、不满意。他想要世家俯首。不是拥立,不是承认,而是“跪下”。是他先举起了刀,却怪世族为什么不肯引颈就戮。如何引颈怎么能就戮他是在要世家的数百年族史、尽皆成为自己煌煌功业上的一行墨字。人怎么能这么贪心他怎么能这么不知满足谢甘棠遥遥地看了眼那仍旧清晰的巍峨宫室,仿佛透过重叠的檐角看到其中的人。哪有什么“帝后情深”不过是帝王先动的心。那就愿他一辈子辗、转、不、得、所、求。岁既晏兮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希望你也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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