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是。”他琢磨着,皇后想去看看就看看呗,也不是什么大事。另一边,周行训也终于把能砸的东西砸完了。原本华美堪比宫室的屋子这会儿宛若被狂风席卷过似的一片狼藉,不过周行训砸完了之后,人冷静多了。废墟的顶端也不知道是什么家具遗留下的半块木板残骸,周行训轻踹了两脚意思意思掸了灰的,就撑着腿在上面坐了。他单臂支着脸想这没什么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重要的是阿嫦现在嫁给他了。阿嫦是他的皇后他们之间有比“过去”长得多的“以后”。他也可以和阿嫦一起看游记,他可以带阿嫦去她想去的地方,他也可以送阿嫦她喜欢的东西,不管是墨条是砚台还是别的什么他可以送、十、个周行训气哼哼地捶了一下身下,把最后这半块稍显完整的木板捶了个稀碎。他人已经跳起来,推门出去,对着行礼的亲卫摆了摆手,“把里面收拾一下罢。”亲卫们习以为常地领命往里走,倒是周行训回了一下头,看着这一堆废墟陷入沉思马公纬房里是不是有挺多好东西的好像有个镶金的砚台刚才砸的时候太生气了,完全没留意。啧,下次叫人提前收一收吧。另一边,卢皎月也随着人的引路到了女眷的院子外。曹和忠临时被人叫了走,这会儿带路的是个叫耿存的面生小将。大概是看出卢皎月没什么说话的欲望,他一路上都没怎么出声。这么沉默着到了地方,远远地就听到院子里面的哭声,还有一道略沉的女声严厉地呵斥着什么。等卢皎月走得近了,守门的士卒行礼的动静惊动了院内,里面的哭泣声呵斥声都戛然而止,周遭像是死一样的寂静。卢皎月顿了一下,示意跟来的人留在外面,只自己推门进去。这会儿就不要让护卫刺激这些人情绪了。几乎是卢皎月刚一进去,里面就哗啦啦跪了一大片,跪在最前的年长妇人率众行礼道“妾身罗氏见过夫人。”她显然没想到进来的是个女人,愣了一下,才飞快改口。卢皎月在后宫呆了这么久,对这种场面已经能够很从容的应对了。她这会儿点点头,正要叫人起来,却见对方却更快地俯身叩首,行了个拜伏大礼,极恳切朗声,“夫人明鉴,先夫叛上作乱,自是罪无可恕,可我等闺阁女儿,又有何力阻拦其人既胜,便是又纳美姬、再寻新欢,将糟糠旧人冷落于后宅之中,可如今兵败,却累得我等为奴为婢、我等何辜”她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哽咽下去,可以吐字却一直异常清晰。在些微的停顿之后,她又飞快接上,身逢乱世,我等又命薄托生为女儿身,个种苦楚夫人亦当深知。我与那老贼乃是结发夫妻,自是罪责难逃,可后院诸多美姬们不过身不由己、依附于人。求夫人宽赦,为之在军中寻一良人,以托付后半生。夫人仁心厚德,我等必铭记于心。”她是在为所有人搏出路。身为战败者家眷,特别好看的会被将领甚至于主将看上、收为妾室,而其余的、或是被拿来取乐、或是沦为奴籍,至好不过的结果是被指给军中将士这年头打仗,是真的发老婆的。卢皎月觉得有点堵,但还是深吸口气,“好,我答应你。你们先起来吧。”院内的气氛肉眼可见地一松,所有人都舒了口气,还有些细细的、劫后余生的哽咽声。众人不太整齐地行着礼,说“夫人大恩”“谢夫人恩典”的什么都有,又七零八落、有前有后地起身。大约是太紧张了腿软,有几个起来的时候踉跄了一下,其中一个被旁边的孩子扶了一把,童声细细地叫了声“姨娘”。卢皎月一开始没有察觉到什么,可是被扶住的那个女人突然脸色大变。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手劲儿把旁边的孩子也拽得跪倒,这一下子磕得不轻,小孩眼里当即就憋出了泪花,但是硬生生地被旁边娘亲动作吓得不敢哭出声。那女人死死压着小孩叩首,自己更是磕得极重,只碰了地面两下额头就见了血,几乎是凄厉的哭求“夫人明鉴增儿还小,他还小他就是长得快些、他还什么都不啪”话未说完,罗氏就快步过去,一个巴掌把她扇得偏过头去,口中厉声,“不过一贱婢尔,这里哪有你开口的地方贱婢生的孽障,也配称人子”她这么骂着,脸上的表情肌不自然地抽动了两下,闭着眼睛不去看明显被吓懵了的孩子,抬手就要接着抽过去。卢皎月终于回过神来,连忙往前一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罗氏这一下确实是下了力气的,卢皎月差点被带倒。身后立刻就传来抽刀出鞘的声音,是门口的护卫见了这边的情形拔了刀想要进来。几乎一瞬间,那点混乱带来的低呼声吸气声啜泣声戛然而止,气氛一下子冻住了。卢皎月向后摇了摇头,示意护卫们把刀方向。她也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了,这个长得秀气且打扮略显女气的小孩是个男孩。乱世之中,其实很难说是男是女更幸运。起码在这种时候,的确是女孩更容易活下来。卢皎月冲着罗氏摇摇头,“他不会有事。”先前跪着的时候,这孩子也一直被他的母亲半揽着抱在怀中,显然是想尽量让人显得年纪小一点,大概早先清理马府的时候也是这么蒙混过去的。既然那会儿被放过,那就说明没事了。或许是这孩子年纪太小,也或许是被误认成了女孩但是那都无所谓、归根结底是因为“不重要”。不是“心慈手软”,而是“无关紧要”。赵帝的儿子不管年龄多大,一个都没有活下来,因为他们身上有着太强的政治意义,存在的本身就足够被人拿来当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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