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训摩拳擦掌准备给人一个印象深刻教训的行动终究没能成行。老军医走后,卢皎月就开口问“说说吧,怎么回事我听人说你从悬崖上掉下来了”周行训立刻就炸毛了,“不是掉我就是下来的时候没抓稳,不小心擦到一点。”完全一副“全身上下嘴最硬”的态度。卢皎月敷衍地“嗯嗯”了两声,然后问“你去那里干什么”周行训那股激动的情绪一滞,眼神游移了一下子。卢皎月倒是没注意到这点细节。她紧绷着表情“你应该知道,悬崖峭壁很危险,稍有不慎就会失足落下去。”提起这个,周行训却满脸不以为意,“没事的,那种地方我爬过很多次,找到借力点很容易上去。这次就是不小心。”卢皎月从听到消息之后心就一直提着,进来后又看见一片让人生理不适的血肉模糊。可偏偏周行训还是这样一副完全不放在心上的态度,那股莫名的情绪翻涌,她语气有些失控“你要是出了事,你让大军怎么办你让”这个小世界怎么办对着些微愣神的周行训,卢皎月总算冷静下来,“抱歉,我”周行训飞快打断“阿嫦是在担心我”他语气肯定且一口咬定,眼中不知什么时候带起了笑意,又是那种灿灿灼灼没有丝毫阴霾的样子。卢皎月有一瞬的失语。眼前这个人,就是有办法让人恨得牙根都痒痒,却没办法真的讨厌她有点泄气又有点憋气地,“下次别这样了。”周行训连连点头,抬手做保证状,“阿嫦你放心,我下次不会了。”许诺来得太轻易,叫人没什么实感。不过周行训确实是个很信守承诺的人,卢皎月倒不是怀疑他的话,她就是有点蓄了半天的力、结果伸手打倒棉花上的无力感。偏偏周行训本人全无自觉,眼睛亮晶晶地看过来。明明一身的伤、稍微动一动就龇牙咧嘴的,可疼完了照旧咧开嘴角忍不住笑看起像是把脑子摔出了点问题样子。卢皎月这么想着,但是脸上原本紧绷着的表情却禁不住因为对方的笑意放松下来。有毒吧这个人。有毒的好像还不止这一点。“阿嫦”“嗯”“阿嫦”“怎么了”“阿嫦”卢皎月这人耍着她玩儿呢一声一声的、鸭子叫似的等等、好像真的有鸭子叫。卢皎月目光疑惑地四处搜寻,“什么声儿”她两辈子加起来和家禽都没什么接触,这会儿觉得这声音有点像是鸭子,但又没那么确定。好像比鸭子更尖锐一点,但也不像是鸡。周行训的神情僵了一下,他目光略微游移,试图想办法蒙混过去。但是这会儿帐里就两个人,他想弄出点动静来都没法子,最后只能躲躲闪闪地把藏得很好那只小白隼拿出来,用一种很稀罕的语气道“是白的很少见吧”事实上,周行训本来打算过两天再拿来献宝的。这玩意儿不太容易养,特别是刚抓来的几天、尤其容易死。这会儿给阿嫦看见了,要是没养活,阿嫦该难受了。他顿了一下,提前预防着,“这东西本来就很容易死,一窝里面一般就能活一个,阿嫦你别太放在心上。”事实上,卢皎月一开始并没有认出来这是什么。禽类的幼崽长得差不多,都是小小一只绒毛团子、身上是未褪的绒羽,可能个头会有差别,但是那得专业人员来,反正卢皎月是分不出来的。但是、一窝里面只活一个再联系周行训摔下来的地方卢皎月表情一下子严峻起来虽然还不清楚品种,但这绝对是只牢底坐穿鸟。周行训本来在观察卢皎月的脸色,但是这会儿居然没法根据卢皎月的表情判断出她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不过看起来不像是特别高兴的样子。这么想着,他再看那只绒团子,神情又转为挑剔好像是丑了点。周行训其实对包括人类在内的所有幼崽都没什么耐心,他倒是养过鹰,不过是快成年的,这么小的好像一不留神都能捏死的还真没试过。他猜阿嫦大概不怎么喜欢熬鹰训鹰的过程,想着换个从还小的时候养起来可能会好一点。但太小了,确实一点都不威风。又小、又弱、还丑他看这只小白隼的目光已经开始变得嫌弃了不能讨人欢心,要你何用正要发表意见,却听卢皎月开口,“它这么叫,是不是饿了要喂点什么吗”周行训随口答“喂生肉就行。”他说完后愣了下,刚才还凝着的神情一下子不自觉地舒展开来。阿嫦好像的还是挺喜欢的嘛。但是不多一会儿,周行训那还带着笑的脸就僵住了。从这只小白隼出来之后,阿嫦的视线就没正面往他身上落过。他眼见着阿嫦详详细细地问完了一堆的注意问题后,起身想亲自给这只小白团子准备肉去亲、自她还打算亲手喂阿嫦都没喂过他周行训一把抓住卢皎月的手,在对面诧异的眼神下,表情严肃,“它太小了、得好好养养。让阏逢来吧,他有经验。”卢皎月松了口气,点头,“也好。”第一次养活物就是这么重量级的珍稀品种,她也害怕自己养死啊。周行训简直迫不及待地扬声叫了人。拿走赶紧拿走下次再不送活物了牢底坐穿鸟被送走了,卢皎月的目
光终于落回到周行训身上。周行训身上大大小小的擦伤不少,刚才老军医只处理了最严重的几道伤口,其他地方也不知道是懒得管,还是觉得周行训没法老老实实坐那么久。卢皎月觉得是后一种可能性更高一点。周行训再怎么说也是军中主将,敷衍谁也不至于敷衍他。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要擦药吗手臂上的擦伤”周行训不在意地摆手“不用。都是小伤,睡一觉就好了。”动作拉到侧腹伤口,他小声嘶了口气。半刻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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