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抿了口水下去,再次出声:“你想出去住吗?”
严在溪正吃着熏肠,又塞了半块面包,噎住了,狼狈地垂着胸口。
严怀山皱眉看他,把手里的水杯递过去。
吨吨吨!
严在溪捧着水杯猛地灌下去,透明的水珠从嘴角淌出来,他长嘘一口气。
心有余悸地顺着气管。
差点儿小命交代在饭桌上,还好他哥护驾及时,不然死给一口面包被严左行知道,定要狠狠骂他饭桶。
一旁的佣人递给严在溪一张餐巾,他抹了下被水打湿的嘴唇和胸口,大难不死地笑了一下,回答严怀山方才的问题:“我长大了,哥,我不能总赖着你。”
他说着顿了一下,继续道:“二姐,或者任何人,你们都要成家了,我以后也要娶老婆,我得学会一个人生活。”
严怀山没出声,面色也没有变化,优雅地用餐巾擦着嘴巴。
“再说了,”严在溪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我都出去住了三年了,别小瞧我。”
严怀山“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不过他离开餐厅前说:“希望下次和我的弟弟吃早餐,他可以独立到不会差点被面包噎死。”
好伟大的一张脸,好冰冷的话。
严在溪被他刻薄一下,不满地叫嚣:“喂!哥!你什么意思嘛!”
他哥的背影早就消失不见了。
严在溪嘟嘟囔囔地嘀咕严怀山,不长记性地又随手拿了一块干得差点把他噎死的餐包,硌着牙齿,嘎巴嘎巴嚼起来,像在嚼他哥的骨头。
对严在溪来说,依赖任何人都是在自杀,他必须学着远离他哥。
面包屑在桌上掉了一些,积成不厚的雪层,严在溪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餐包,奋力咬了下香肠。
他有些苦恼的想到。
但是严怀山已经存在于他一半的血液,所以只要严在溪还活着,就是在进行一场慢性自杀。
等严在溪“劫后余生”,吃饱喝足回到房里,目光瞥到行李箱上放着的饼干时才想起来还没有给严怀山。
他有些懊恼地鼓了下脸颊,继续拖延下去。
ni下楼去吃它的专属早餐。
严在溪在卧室里叮铃哐啷了好一阵,响到期间有佣人来敲了两次门,问他是否需要帮助。
在佣人第三次尝试把手放在门板上,准备敲门询问这位一天到晚天马行空的小少爷时,门被人陡然从内拉开。
抱着画架的严在溪十分明显地愣了一下,佣人忙低下脸让开步子。
严在溪看了他一眼才朝前走去,但没走了两步,他又倒着走回来,在佣人面前一弯腰,把人吓了一跳。应该是想到面前人的身份,他才硬生生忍住了一声国骂。
“是我哥让你看着我吗?”严在溪狡黠一笑,故意放轻了声音,像是这个问题仅仅局限于两人之间,他给出的真实回答会被当成秘密。
佣人垂着脸,不与他对视,一板一眼道:“我听到房里的声音,想问您会不会需要帮手。”
他给的答案严在溪并不买账,努了下嘴巴抱着画架走了。
天异常晴朗。
凌晨时候下了一场雨,草坪上滚落晶莹水珠,阳光洒在泥软的地面,和陈水相撞,一层雾淡淡从脚下升起,在光照下纤毫毕现。
严在溪单臂夹着画架,另一只手拎起一把椅子,踩着草坪穿过去,脚下溅出细小的水花。
他寻了个能晒到太阳的好位置,放下椅子一屁股坐下去,唇上横撅着一支铅笔开始找感觉。
其实比起摄影,严在溪要更喜欢画画。
他对着面前空旷的林场发呆。
福利院的院长妈妈说,一次生日只能许一个愿望,所以严在溪把愿望从十二岁攒到了十四岁。
十四岁生日那年,他一次性许了三个愿。
严怀山久等不到他吹蜡烛,问他许的愿望是什么?
严在溪得意地同他讲,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严怀山冰冷地打破他童话世界的纯真幻想,毫不留情:“不说也不见得会实现。”
严在溪很怕愿望不能实现。
他踮起脚尖,骨头薄又窄的手隔着布料柔软的衬衣,放在严怀山宽厚挺拔的肩膀上,距离很近,他能闻到严怀山颈边飘着淡淡的薄荷香。
严在溪附在耳边,细声细气地悄悄告诉哥哥。
第一个愿望,我想要一套颜料画画。
第二个愿望,我想要海盗船长活得长一点,陪我一起长大。
第三个愿望,学校里很多人拿了新上市的卡西欧数码相机去拍照,我也想要一台相机。
严怀山说好。
但其实,严在溪撒谎了,他并不想要每个人都有的相机。
严在溪只想严怀山永远是他一个人的哥哥。
但他怕严怀山实现不了他第三个愿望,还是选择了不告诉哥哥。
毕竟他哥不是神仙,最后一个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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