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被打开,思念了多日的人突然出现,一身深灰色的家居服,宽肩长腿,挺拔舒适。
周司惟稍稍意外。
他下午回来时,她还在睡,便没打扰。现在是想上来叫醒她吃饭。
隻是没想到这姑娘手脚麻利,自己起来还洗了个澡,浴巾裹着锁骨以下的地方,一身肌肤泛着珍珠白的光泽,湿发贴进月牙般凹陷的地方。
或许是还没反应过来,看向他的眼神,满是茫然和无辜。
周司惟笑,转身从衣帽间里拿了个干净的毛巾,走过去把她贴身的湿头髮拢起来擦:「怎么傻了?」
纪筝确实是愣了几秒,回想自己是在做梦还是真的,半秒后,她回过神来,如果这是真的,那刚才睡觉时来她枕边的人,也是周司惟。
她揉揉眼,瞬间笑得十分灿烂,顾不得头髮与浴巾,张开手去抱他:「你回来啦!」
甜橙味的沐浴露气息袭满身,周司惟弯腰方便她搂上脖子,一边扶着她的肩,偏头吻过去。
多日不见,她唇齿间的香气依旧如旧。
顾忌着纪筝还生着病,周司惟隻是浅尝辄止,手在她后背把微乱的浴巾重新掖好:「乖,先去穿衣服。」
纪筝恋恋不舍,用指腹抚过他的眉骨,走之前,转身再看一眼。
换完衣服出来,周司惟倒了一杯热水和药放在茶几上,招招手让她过来。
纪筝的注意力放在了旁边的东西上,很大的一个方形盒子,繫着漂亮的粉色蝴蝶结缎带。
一走过去,被周司惟托着腰抱到腿上。
背后摩擦过他胸膛,惹人神经发麻。
「那是给我的礼物吗?」吃了药,纪筝迫不及待。
「一些小玩意。」周司惟插上吹风机,撩起她的头髮细细吹干。
她拆开缎带,的确都是一些很特别的,可以称之为艺术品的小东西,譬如微建筑形式的小夜灯,里面的雕刻别有洞天,颇有核舟记的精緻之感。
还有復古的桌面时钟,花纹独特的一整套小盘子,个个用牛皮纸袋包装,精緻又别出心裁。
望着这些礼物,欣喜之余,纪筝忽然想到,自己准备给周司惟的「礼物舞蹈」错过了最佳时机。
都怪这个人悄无声息回来。
不过,马上到他生日,那时想必也可以。
她胡思乱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司惟已经停下了吹风机,目光从她伶仃的肩胛骨往上移,定格在脸颊。
「瘦了,」他摩挲她手腕,拉回纪筝的注意力:「又不好好吃饭。」
前段时间好不容易养的一点肉,又全瘦没了。
纪筝转身,对上他的目光,睫毛一眨:「我这叫,为伊消得人憔悴。」
周司惟抚着她的脸,笑:「那也该是我憔悴。」
「所以你想我了吗?」她凑过去,亲他下巴,低问。
「日思夜想。」周司惟抱着人从沙发上起身,顺手关掉了灯,隻余床头兔子形状的夜灯。
昏黄的灯光配着雨声,纪筝钻到周司惟怀里,方才醒来的空寂感已经荡然无存,被填充得满满当当。
久别重逢,其实也算不上久,可总叫人觉得,如此难熬。
她还生着病,周司惟没有要占便宜的想法,隻是轻揉着她指尖,听她低低柔柔说着这段时间的生活琐事。
譬如家里的洗护用品用完了,她买了新的,味道很好闻。秋雨之后,院子里的花败了大败,都不好看了。
这样细碎的声音,好像春日的柳絮,无孔不入地把他心房塞满。
让他往后再不用隻身夜行。
纪筝下午睡足了觉,现在精神奕奕,并不觉得困,反而是怕周司惟累,说了一会儿话后便主动去关檯灯:「坐飞机很累吧,快睡觉。」
周司惟把人抱进怀里,下巴抵着她髮丝,耳边是窗外雨声潺潺,诉说秋的到来。
隻有月光浮动的房间里,纪筝眨着清明的大眼睛,伸出手,从他的眉骨往下滑。
「周司惟。」
「嗯?」他睁开眼,捉住她的手。
「你会觉得我太黏人吗?」
指尖被他放到唇边亲了一下,周司惟在淡淡月光下笑起来。
「我恨不得你每时每刻都在我身边。」
即便知道他的回答,纪筝每次听到,仍旧会觉得心里满满当当。
她盈盈地看过去,仰头,主动吻他下巴。
周司惟今年27岁,年轻又英俊的年龄,偏又身居高位洁身自好。
很多很多次,纪筝都会想,如果他们当初没有分手呢,能不能撑过几年异国恋,归来仍旧如此。
还是,会在漫长的距离裏把爱意消磨殆尽。
没人能告诉她答案,世界上永远是没有如果的,现在每一分的时日,都是无数个选择造就了。
她唯一可惜的是,缺失了周司惟最意气风发的六年。
不过还好,还有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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