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二爷交代洗墨了,他会跟我去呢。游大哥还得给老爷赶车呢,还是别劳驾他了。”
扶桑听闻越发舒心,打腰间荷包里取了两颗碎银子塞给她:“难得出趟门,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买些。我们也看看。”
阿吉原本推辞不收的,听她末尾这话,又打住了。扶桑她们也难得出门,就算随苏婼出去,她们也没法四处闲逛,肯定心里头也很想瞧瞧外头的新玩意呢。她要推辞,不是让她们失望吗?
便重重点头:“我给姐姐们带好吃的好玩的回来。”
“快去洗漱吧,吃了早饭再去。”
扶桑叮嘱了一番,才离开去往绮玉苑。
阿吉这里看着天色已大亮,也快活地往井边去了。
立秋快到了,照她们老家的规矩,要放纸鸢的呢,从前每年的立秋父母亲都会亲手给她做纸鸢,带她去金陵城外放。母亲的手很巧,能做很多不同的纸鸢,有大雁,有骆驼,有骏马,还有仕女,不过都是北方才有的物事。
她曾经不解,问母亲为何要做这些?
母亲总是看着天上高高的纸鸢说,因为不常见,所以才要做。
她还记得那时候母亲眼神幽深,如今想起来,也许是那一刻她想家了吧?
因为有一次她接到一封来自京城的信后,就兴高采烈地搂着她说:阿吉,我们也许要回去了,快没事了!
什么叫“没事了”?
阿吉不明白。同样她也不明白为何母亲会在接到信后那样高兴。印象中的母亲就是清冷的,像一杯温开水,永远不热烈。那信是谁写的?她更是不知道。那是在父亲出事的前一年,后来,就一切都变了。
阿吉数了数,自己来这人世还没满十个手指头,她不知道别人的一辈子是不是也像她这么动荡,但是,她动荡过,所以越发珍惜眼前的一切。
夫人
吃完了早饭,阿吉按时出门。
苏家下人出门也有马车,虽然不大,但可比许多官府人家要强了,阿吉坐在里头很宽敞。
洗墨坐在车头,一面跟车夫闲扯,一面时不时地跟阿吉说说街头的情景。
今日他们要去的是纸鸢铺子扎堆的东市,因为西城门外空地多,踏青的人多,生意也好。
阿吉早就打听好了几家货好的铺子,到了街口,洗墨交待好车夫,就和阿吉下了车,往人头涌动的街头走来。
洗墨还是第一次侍候除苏祈之外的人,何况阿吉也不是苏家的主子,他从旁打量了她一会儿,好奇地说:“你从前在金陵,也有人侍候么?我看你真的一点也不像小官户家里的小姐,倒像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
阿吉的身世还是秘密,但洗墨多少知道些,毕竟他是苏祈房里的,平日怎么着也能听到苏祈唠几句。
“别瞎说了。我们家就是一般的小官户,家里也不是很有钱,就算那时候有丫鬟,也远远不能跟苏家比。服侍我的人,是服侍我母亲的人的女儿,唉,说这些也没意思。”
阿吉一点也不想往下唠,再唠她就又要想母亲了。
洗墨挠了挠头,显然还有话想说,但看她已经跨进了店门,也就把话咽进了肚子里。
“掌柜的,我要看看你们店里最老的工匠做的纸鸢。”
阿吉朝柜台后打起了招呼。
掌柜的打量了两眼她身上,随即就喊来伙计接待。
……
苏婼起的稍晚,扶桑听到动静就进来了。
更衣完毕,趁丫鬟们打发浸帕子,苏婼问:“老爷出去不曾?”
“早就出门了,还是平时那个点。”
“那今日衙门里有没有传出什么消息来?”
“还没有听到。”丫鬟们摇摇头。
苏婼寻思问她们也是白问,便没再做声。
昨晚与苏绶同车归府,被问了那么一句后彼此就再也没做声,归府后各回各处,也无后话。
不过苏绶会约上韩陌去天牢里蹲守,这是令苏婼十分意外的,毕竟前天他才特意交代过让她跟韩家保持应有距离的呢,结果他倒不声不响地把韩陌引为自己人了。这样前后矛盾的行为,还真就像他一贯的作风。只是事后他的反应,又平静到让人惊叹。甚至,昨夜在她说出走出衙门来的那群人之后,他竟然都没有兴趣继续分析探究,而是果断中止了话题,真不知他又有什么谋算。
可是不管怎样,到如今他参与进来的每一步变化,又的确都是进展,于是她也只能静观其变。
木槿端来早膳,一面说:“二太太回娘家了。三太太快生了,三老爷不在,怕到时要人照应,她提前先回去走一转儿。”
黄氏的父亲近年身子骨不好,她回去探病是常有的事。
苏婼听闻后沉吟:“二婶真是一贯细心。”说到这儿她问:“祯哥儿近日如何?”
“不如何。常家那事得亏是没有把他牵连进去,苏家没事。但二爷那边没那么好过去,先是责打了一顿,后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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