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台上,饭桌上,使得这个月夜格外的曼妙。
秦烨被韩陌赶走,迳直回了府。
二门下,迎面碰见带着小厮走出来的秦垚,小子怀里还揣着个包袱。
上次撕破脸以后秦烨还是第一次与他见面,要照以往的话,他定然会视若不见的直接往前走,但今日他却停在门下,等着秦垚走过来。
秦垚后来因为知道当晚给秦烨作证的护卫就是镇国公世子的人,着实惊出了一身冷汗。但实在不明白他们是怎么结交上的,这几日暗地里找人跟随他,谁知道怎么结交的没有查出来,反倒是发现秦烨每日每夜的跟镇国公世子的护卫在一起,有时还在镇国公府出入,如此别的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已经确定秦烨抱上了韩陌这条粗大腿!
当下扯扯嘴角,乖觉唤了声“三哥”。
秦烨望着小厮挟着的包袱:“这是什么?”
小厮不觉地拿着它往身后藏。
秦烨往后一挥手,身后护卫便就蹿了上去,一手扭着小厮一手把他身后的包袱给夺了过来。
秦垚急得要上来抢夺,这里秦烨已经快速的把包袱打开了。里头竟是几只官窑的罐子,还有几只端砚和松烟墨。
“这是要拿到哪里去?”他劈头问秦垚。
秦垚退后一步,虚张声势道:“关你什么事?这是我的东西!”
“你的东西?”秦烨冷笑,“这几只罐子少说也值几十两银子一只,端砚和松烟墨都是宝墨斋的上品,更是价值不菲,你一个月例钱只有我一半的庶子,有资格拥有这些东西?老实交代,这是从父亲那儿偷来的,还是从公中库房昧下的?!”
秦垚接连遭受他如此强硬的反击,心虚到失语,结结巴巴脱口回应:“我自己攒的钱买的不行吗?逢年过节父亲都会给我赏钱,你莫不是没有领过赏,在此嫉妒我?!”
“我嫉妒你?那你未免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些!”秦烨把包袱塞回护卫手上,“既然你说这些是你的,那我们就去父亲面前,让他指认指认,到底是谁的!——去正院!”
撂下这句话后,秦烨就带着人往正院那边走去。
秦烨追上去把他拦住:“我娘的中馈大权都已经交出去了,你非得还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吗?”
“那是你们咎由自取!自己不守本分,为非作歹,还怪我把事情做绝?看来我从前的确是太惯着你们了!——李俊,你干脆去请老爷过来!”
“秦烨!”
秦垚咬着牙齿在低喝。然后一把扯住了他的袖子,以更低的声音说道:“你以为我是为自己吗?我是心疼婉丫头!明威将军府想和咱们家联姻,让他们家老二娶了婉丫头,我要给她打点嫁妆!就算我得罪过你,婉丫头可没得罪过你,从小他就三哥三哥的黏着你,对我都没这么亲近过!你难道忍心坏了他的终身大事吗?”
“嫁妆?”
秦烨眼底微凝,随后道:“父亲答应结下这门亲事了?”
“答不答应你别管,对方是明威将军府的嫡子,咱们家的父亲这一代已经是勋贵最后一代了,能与将军府结亲,对父亲和秦家都有助益!婉丫头那么亲近你,她嫁过去,你将来不也多一门有利的亲戚吗?”
秦烨听到这里:“阮氏是爬床进的秦家,她生的儿女能有什么好的?就算婉丫头亲近我,谁知道是不是有所图?”
秦垚听到这话,立时血脉偾张,一手揪住了秦烨衣襟:“你再给我说一遍!”
秦烨一拳打在他脸上:“好话我只说一遍,想听你自己琢磨!”
秦垚被他捶开,歪着脸好一会儿才转过来,眼里似乎喷出了火苗。
秦烨指着他:“阮氏不会把当年这破事儿瞒着没告诉过你吧?那你可真够可怜的!”
秦垚愤怒的脸又涨红了,但他随后回避起了他的目光。
这模样明显就是他已经知道过这层,既然知道还这么样嚣张,那就是自己犯贱了。
秦烨恨恨的瞪一眼他,示意护卫带着包袱随他进正院。
走出拐角之后迎面有风吹来,他脚步渐渐慢下,最后在紫藤花架下转了身。
抓着手上的包袱,他抬眼看着护卫:“刚才他说要给婉姐儿打点嫁妆。是不是说这门婚事已经议的差不多了?”
护卫搔了搔头:“按理说是这个意思。”
秦烨把包袱塞回给他:“你先去查查这里头每件物事的来历,免得冒然闯去父亲面前弄出什么差错来。”
护卫接了包袱:“然后呢?”主子突然变得这么强硬,他们这些下面人都不能循常理办事了。
“查清楚了来历,只要不是什么太要紧的,你就去把这笔账给消了。然后把东西全部带回来,我拿着去给婉姐儿当嫁妆。”
“……”
这是什么道理?先前死活不让秦垚把它占为己有,这会儿反倒要替他销账,还要亲自送上去给人家当嫁妆!
以往他总是吐槽苏姑娘办事变化无常,如今他怎么也这样奇奇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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