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问他。
“我没什么想法,我从没有对那个位置的想法,从小就没有,不然我前半生也不会这样过了。后来到这地步,只是为了向你证明我是一个顶天立地的人。”他说到这里,俞惜不自在轻咳一声,提醒他说重点。
开始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只想逃命,求一口生存。后来慢慢的壮大了,事业大了,追随的人多了,承担的期望也多,做什么处处掣肘,顾虑也多起来,害怕承担失败的后果。
“他们不是对你充满期待,他们是对你这个位置所能承担的事业有所期待,不管这个位置上是你还是别人。”俞惜道。
她这么说让桓骥好受很多。
“不妨换个角度,先把自己的心意搞清楚。这样想,你是想争天下,还是想安天下?”
“你是说进军上京是争天下,收服魏迁是安天下?”
“不,攻进京城可以争天下,也可以是安天下,收复魏谦也是。”
“这两者有区别吗?”
“可以有区别,也可以没有。”
桓骥深吸了一口气。
“我懂了,我会好好考虑的。”
俞惜和他相对一笑。
“再陪我登一程吧。”他说。
两个人换了一条路,从山上下来,这是一个缓坡,山中好大一片空地,堆了满天满地的白雪。桓骥起了坏心,拈起一个雪团子砸向她。俞惜不提防,给他砸中。
“桓骥!”俞惜大叫他。她也起了小孩子的心气,团起一个来还手砸向他。桓骥躲得快,几次打不中,俞惜自己又挨了几个,冰凉凉的,有一次擦着脸过去。她气急了,一定要打中他,倚着一棵树累得气喘吁吁。
“打中了!”
俞惜打到了他肩膀,得胜的快感叫她毫不保留笑出来,那样的一张脸,冰雪里开出来的花那样美,完全的绽放开来。
俞惜看桓骥有些发呆,乘机起意又一个砸中他,他反更肆意笑起来,不自觉走近她。
“幼清,你笑的真好看,你以后多笑笑好不好?要一直这么开心下去。”
俞惜被他这话说的脸双脸烧红,她别过身去,不看他。
“新年快乐。”他说。
“快乐”。俞惜也弯弯唇角。
两个相携着下山去,身后是一片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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