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开彩纸,把糖果塞进嘴里,眼睛里露出了光彩,接着蹲下把掉在地上的糖果都捡了起来,放进兜里。
“你快走。”他口齿不清地说道,“被老师看到就坏了。”
他的表情忽然从焦急变成震惊,原来男人拿出一辆漂亮的金色兰博基尼跑车模型,从栅栏下面的缝隙里塞了进来。
“你怎么一个人出来玩?”男人问道。
雨刷器徒劳地刷着车窗上的积水,仪表盘上显示车外温度是 3c。戴瑶把暖风开到最大,双脚仍然冻得麻木。
她的手放到车钥匙上,却迟迟没有熄火。因为只要熄火了,脚下的暖风就消失了,她的脚就更冰了。
她忽然想起谢征说过脚冷是因为鞋厚。谢征还特意解释了这句古怪的话,脚因为鞋厚出汗,汗反过来带走皮肤的温度,所以才会感觉冷。
谢征说这句话里还蕴含着更深刻的道理,但戴瑶没给他机会说下去。
现在想起谢征和自己赌气时那焦躁的目光,他不是失望,也没有愤怒,是担心她听不进去,重蹈自己的覆辙。
她确实做了很多傻事,也吃了不少亏,但这没有什么可遗憾的。遗憾的是当这个世界忽然大发善心,送来了一个真心对你好的人,你却错过了九年。
戴瑶猛地拔下车钥匙,开门冲下车,顶着大雨走进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堂。王甜生前就住在这个酒店高层的豪华公寓。
两个小时前,牛敦在出入境管理处打来电话,报告没找到王甜的出境记录。一个没有消费记录,没有通话记录,没有出境记录的失踪女人,尽管理论上还有无数种可能性,比如被囚禁、偷渡离境甚至是出家了,但这都是不愿接受现实的人在祈求奇迹降临。
现实就是她已经死了。
戴瑶对这个结果并不感到意外,她甚至早就猜到王甜已经遭遇不测,所以才会对王甜父母的表现不满。王甜的死也许和他们没关系,但是过了快五个月才发现女儿失联,这样的父母难道不失职吗?
可他们不觉得自己失职,只要他们不说,也没人知道他们失职。别人谈起他们只会说,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可怜父母。甚至以后再没有人在他们面前提起王甜这两个字,生怕他们伤心。
他们当然会伤心,可能现在也会自责。但他们会不断告诉自己,这并不是他们的错。是女儿工作太忙,他们不想打扰她,不想给她添麻烦,所以才没能及早发现她失联。为了获得良心的平静,他们最终会说服自己接受这个理由。
除了死亡,一切都会被慢慢接受。
就像她妈妈知道戴信在妻子怀孕时出轨时也一定气得发疯,但结果呢?还是会慢慢接受,最后还是要站在宝贝儿子身边,替他辩护,替他求情。
她看着落地窗里的母亲,忽然意识到那是自己。
“戴姐。”牛敦走过来。尽管这个比她家还大的客厅里只有他们两人,但牛敦的声音依然轻柔。
“技术科找到了这个。”牛敦递过来一个包装盒。
“叶酸?”戴瑶皱起眉头,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这个东西是干什么的她也一清二楚。
牛敦指了指身后,说道:“技术科想和你聊聊。”
戴瑶跟着牛敦来到卧室,床垫被掀起来靠在墙边,两个身穿白色防护服的技术员正跪在床头搜索。
一个身穿防护服的男人从卫生间转出来,他的脑门上画了一个“王”。
“这是李组长。”牛敦介绍道。
戴瑶看着李组长头上的“王”,挑了下眉毛。
“先说结论。”李组长叉着腰,“这地方有人来收拾过了。”
“怎么说?”
“该擦的地方都擦得很干净。”李组长说道,“毛巾和床品也都换成新的了。”
“会不会是保洁?”
“但是保洁不会把没洗过的新床单铺到床上。”李组长拿起存放枕套的证物袋,“新买的床单被套一定要洗一次才能清除上面的甲醛,否则有害健康。显然这个人忽略了这个常识。”
李组长打开证物袋的封口,递给戴瑶。戴瑶放在鼻子下轻轻闻了闻,果然有一股新布料的味道。
李组长继续说道:“我们检查了所有柜子,没找到男人的衣服和用品,也没找到换洗的床品和毛巾。再加上床上这些新买的床品,我判断这个人目的是清除某个男人在这里生活的痕迹。”
“所以呢?什么都找不到了?”戴瑶把证物袋还给李组长。
“当然不会。”李组长拿起床板上的一个小瓶子,晃了晃说道,“他只顾着重新铺了床单被罩,没有清理床头和床板的夹缝。这里会藏着很多头发。”
“自然脱落的毛发也可以辨识身份吗?”戴瑶问道,“我记得带着毛囊的毛发才可以。”
“现在已经可以了。”李组长说道,“不过这只能算个验证码,找人还得靠你们来。”
戴瑶接过下瓶子,看着里面几根五六厘米长的黑色头发,说道:“所以某人知道王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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