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的时候本身就会用生石灰一并蒸馏,生石灰往水里一扔,直接就是氢氧化钙。
用氯化铵和氢氧化钙反应生成的唯一气体就是氨气,只要将氨气导入到水中就可以,这个反应简单,需要的工具也简单,光是他从京城带过来的那些就能满足。
氨水解决了,其次是醋酸,这东西不算太难得,实在不行,用食醋蒸馏也能得到。
现在最难得到的两种物质,那就是硝基苯和氯磺酸,这两样物质如果合成不出来制作磺胺就是个笑话。
而这两样东西就算是放在现代的实验室都未必是容易制备的东西,宁咎头都疼了,阎云舟靠在床头便能看见宁咎时不时扶额,动不动叹气的模样,那愁的他瞧着都有些想要跟着叹息了。
“煜安?”
他唤了一声,宁咎抬头面带询问:
“怎么了?不舒服?”
阎云舟摇头:
“没有,这晚上人的思路也不清楚,不着急的,你还是先休息吧,这里离幽州不远,驿站也多,想要送个图纸非常方便。”
其实阎云舟哪怕是不问他也清楚宁咎这一次要制备的东西应该不简单,不然,当初在王府他应该会做了,绝不会拖到北境来。
他现在这么着急想要做出这个药剂来,应该是想要救他的,他也是人,若是有机会他自然也想要活下去,但是也看不得宁咎这样过分为难自己。
宁咎抬起头,便能看见阎云舟那十分平静的面容,他是医生,见得最多的就是忐忑的患者,焦躁的家属。
虽然身为医生的第一准则就是不能和患者过分共情,但是身在医院,同样吃五谷杂粮,谁又能真的对生命无动于衷呢?
在医院呆久了人总是会有些焦虑的,所以宁咎骨子里很喜欢那种情绪稳定的人。
而阎云舟实在可以算得上是他见过情绪最稳的人了,可能是深夜的时候人的思维容易发散,感性也会大过理性,他放下了手中的笔,靠在了椅背上,难得苦笑出声:
“你知道什么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吗?”
他不等阎云舟接话,便自顾自地开口,手中撩起了桌案上的一张纸,那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化学方程式。
他不光要考虑实验的条件在这里能不能实现,还要考虑实验的材料在这里能不能得到,一个方程式他想要得到后面的东西,但是总有那么一两样前面的东西他没有。
这种感觉就像是做菜,明明知道做法,但是却总是少几个调料,宁咎的手肘拄在桌面上,微微垂着眉眼,手指间轻轻晃动那一页纸:
“你是不是觉得这个药很难做?但其实我可以将全部的制备过程都写出来,可总有那么两样东西我不知道要怎么获得,或者还是我学艺不精,没有想到更简单的办法。”
阎云舟看着他,半晌微微招了招手:
“来。”
宁咎顿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阎云舟看着他,眉眼微深:
“煜安,多谢你,多谢你这么想让我活下去。”
他忽然这么说,宁咎还有些不好意思,他其实并不是很擅长这种场合,微微偏过了头:
“王爷镇守北境多年,我这就算是尽了其中一个大梁子民的一点儿心意而已。”
这话说的确实是有些冠冕堂皇了,阎云舟似乎有些话想说却又忍了回去,半天看着宁咎的面容到底还是问了一句:
“若是我并不曾守着北境多年,煜安还愿意救我吗?”
宁咎抬起头,对上了那个深不见底的眼睛,竟然下意识的有些紧张,下意识开口说了一句托词:
“医者仁心。”
阎云舟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了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失落,随即点了点头,他在期待什么呢?
他也活了快三十年,不至于连自己的感情都看不清楚的人,宁咎于他是这近三十年最特殊的存在,家人,朋友,下属,他不认为宁咎是上述任何一个身份。
但是有一点他可以肯定,他喜欢宁咎在他眼前,喜欢宁咎为他着急,只不过,思及现在的情形,感情对他来说还是太奢侈了。
不过宁咎似乎对他没有那份心思,他可能只觉得自己是他的一个病人,更或者对他还有那么一丝崇敬在里面。
所以尽力想要救他,阎云舟的眼底情绪翻涌,想到现在的处境,也觉得宁咎对他没心思也挺好的,他能做的就是为他打点好一切,盼着他往后顺遂无忧吧。
想通了这一节阎云舟笑了笑,反而轻松了两分:
“嗯,那仁心的医者今天是不是可以早点儿休息,明日不是还要和青羊道人去黑山吗?”
宁咎也觉得不能大晚上的钻死胡同,有些东西他这儿没有,倒是可以去问问青羊高人,或许有意外之喜也说不准呢。
这么想着宁咎倒是也没有纠结,洗漱便睡了。
第二天一早他便和青羊道人到了黑山,阎云舟派了五十兵士跟着他们,好在黑山的方向是在随州以南,倒是不可能碰到羯族和北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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