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着圣旨, 满脸平静,木已成舟,就算是谢觞不愿意, 也阻止不了了。
传旨的小太监领了赏钱, 说了恭喜, 高高兴兴的回去复命, 一回屋内, 谢觞就将桌案上的东西都扫落到地上,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
“我真是把你宠坏了,让你无法无天, 你糊涂啊!如今名分已定,你叫爹如何抗旨不尊?”
谢期抬头望着她的父亲, 他如今还是盛年,一声掌权将军的杀伐之气, 气势十足,与多年后那个两鬓斑白, 疲惫又无力的中年男子,完全两个样。
这个爹爹没有做的不合格的地方,他将她教的很好,教她习武,带她出游, 她见识过塞外高高的明月, 也见过朦胧的江南水乡。
她看到过更广阔的天地,明白生为女人的意义, 绝不仅仅是相夫教子, 在内宅度过一生。最终却仍是被自己的父亲送入牢笼,谢觞想让他的女儿成为大梁最尊贵的女人, 这高高的宫墙却断送了她的后半生。
如果不曾见过自由,鸟儿会一辈子安心呆在华丽的金丝笼,婉转啼唱取悦饲养她的主人。
然而鸢,不是家养的金丝雀,唱歌愉人的夜莺,她是翱翔天空的猛禽,却只能在这牢笼中,逐渐失去飞翔的本能,羽毛衰败,最后将自己也化为这华丽坟墓的一部分。
她就像山中的野玫瑰,被强行嫁接到花瓶之中,因水土不服逐渐失去生机,最后枯萎。
但她并不会怨恨爹爹,爹爹虽然是大元帅,又如何能预知未来,他想要给她天下最尊贵的位子,却并不知那是葬送她的囚笼。
他也只是被利用,被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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