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保和殿。
何似飞朝前走了一步,叶辰这才发现何似飞的手一直垂在身侧,即便是听了这些腌臜的言论,他都没有动一下手指头,更没有恼羞成怒的握成拳。
原来都是自己多虑了。
也对,何兄的本事在那里,即便不依靠乔家,也有大好的前途……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陛下会因为乔家,而刻意的打压何似飞了。
其实叶辰还有一点没想通——原本应该是前日举办的恩荣宴,也就是大名鼎鼎的琼林宴,居然被陛下再一次推迟了。
听说要在朝考结束后的第二日举办。
原本琼林宴在朝考结束前举办,各位进士都不知道对方日后的归处——京中还是地方,这样子更便于平等的交友。
一旦馆选结束,很多人自然都会奉承那些前途光明的进士,而对即将分配到地方的进士不不留一丝关注。
这也并非势力,只是大家一百多号人,来自五湖四海参加会试前都不曾相识,最多可能就是邻省的书生可能之小一点对方的名头。
在这样的情况下,大家都会本着曾经同窗过的情谊,恭喜即将能施展大抱负的伙伴,人之常情罢了。
可是,这样子还是比此前少了些许单纯,叶辰着实有些莫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何似飞其实大概能猜到皇帝的想法——尤其在他朝考答卷写到一半时,面前出现一抹明黄色的袍角,一直到他写完答卷对方才离开。
之所以说‘大概’,是因为一切还没尘埃落定,等到馆选结束,就可以将‘大概’二字去掉了。
他心说,自己还是因为此前求娶乔影的事情惹到了皇帝,这是在表达不满的吧?
不过,也是对方出手在先,想要将他捧杀。
他此举,也是在逼着皇帝下水,把他自个儿落在棋盘上。
一报还一报罢了。
就看棋盘上谁能留在最后。
落座于案前, 何似飞垂首研磨,跟身边背后进士们的紧张和期待不同,他稍显青涩的面上满是镇定。看起来不像是参加一场可以决定此生命运的大考, 而只是一个闲来无事的午后,打算随意写些东西。
这一幕落在玉阶上身着明黄色龙袍的皇帝眼中,却成了强装从容。
但皇帝生性多疑,微微侧了侧头, 小六子立刻会意,悄悄挪过来, 矮下身子,倾耳细听。
“你觉得何似飞那少年,跟其他人比,如何?”
小六子心头一凛, 差点腿一软跪下身去。
这问题……让他如何回答?
陛下分明是看好状元郎的,但隐隐又有捧杀之意, 反倒对那位二甲第一的传胪陆信颇为上心, 小六子甚至都看到陛下有一次在纸上写下了‘陆信’二字。
而前一张纸上画了圈, 又打了叉的名字, 则是‘何似飞’。
——这应该是要放弃状元郎,提拔传胪的意思……吧?
可状元郎惊世之才,三位阁老皆青睐于他,怎么看都不像能成为弃子的啊。
毕竟, 朝中大小事务都得过阁老之眼,有阁老作保, 状元郎前途不会差才是。
小六子看了眼摇杆挺拔、因为年纪小而肩膀稍显清瘦, 却丝毫不减俊逸儒雅的状元郎,心说自己到底该如何回答?
是跟随陛下的想法, 说状元郎这不过是装腔作势。还是,如实说?
唉,最近陛下是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以前陛下的喜怒虽表现得不是那么明显,但也总是有迹可循的。身为陛下的贴身太监,陪着陛下一道长大,小六子自诩对陛下了解的还算透彻。
可、可自从仙帝驾崩,太后礼佛不问宫闱之事后,陛下就好像换了个人一样,小六子总算体会到‘伴君如伴虎’的感觉,每日再也不敢抖机灵。
见他犹豫,成鸣帝目光寒凉。
小六子这下连思考的本能都难以维持,只能说自己下意识地想法——“陛下,奴婢觉得状元郎比其他人都从容不迫,有儒生之风。”
他其实想说,有‘文官’之风,但如今状元郎还不是官,且陛下对状元郎态度不明,他当着不敢多言。
何似飞能感觉到高台上有人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他眼帘半垂着,落在自己研磨的指尖,心说要不要装出一点紧张感?
听着身边背后不断传来的其他进士们因为紧张导致的碰桌角声、磨墨时用力过猛的擦碰声,何似飞心想,这种的他恐怕装不来……算了,顺其自然吧。
他完全不担心自己的朝考成绩。
即便‘朝考’与科举一样,考完后要分一、二、三等,且只有一等和极个别出类拔萃的二等成绩才能得以进入翰林院。
何似飞想,现在自己能不能进入翰林院,已经完全不看朝考成绩,而是看京中几大势力的博弈了。
朝考前去乔府提亲这个举动,等于向全京城昭告自己身上打了‘乔家’的烙印。
何似飞心中虽有千般谋划,却也不敢说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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