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钺摆摆手,一两夜不睡而已,他还熬得住。
而且今夜是关键时刻,他怎么睡得着?
“多点两盏灯,别让灯灭了。”他吩咐道。
“是。”
钱医女端着药进来,依旧是杨钺亲自喂的,只是他之前喂的时候屋里没有别人,这回让丫鬟们看到了,一个个羞红了脸躲到门外。
钱医女背对着他,提醒了一句:“药效该起作用了,即使没退热,应该也会被痛醒,小杨将军多加注意。”
被痛醒是什么感受他清楚,恨不得替邵芸琅承受,可他更想让邵芸琅醒过来。
他伸手贴在邵芸琅的额头上,感觉到她额头皱了一下,激动地说:“难受就睁开眼睛看看我啊,睡了这么久怎么还睡得着?再熬一天,你醒来可能就看不到我了。”
邵芸琅的嘴唇微动,但还是没有睁眼,只听到她小声说了句:“吵……”
杨钺高兴地说:“嫌吵就对了,你一直不醒,我只能对着你自言自语了。”
“唔……杨钺……”
“我在,怎么了?”杨钺几乎贴在她脸上了,就为了听清她说的话。
邵芸琅每一次呼吸都觉得胸口疼,说话疼的更厉害,因此并不想开口说话,可是感觉自己上面有个东西压着,动手又动不得,只能动口。
“你……起开……”
杨钺坐起来,笑着说:“思
维清晰,还知道生气,看来并无大碍。”
医女去将钱太医叫来,老太医给邵芸琅诊脉,又摸了下温度,不太乐观地说:“醒是醒了,但热度还没退,拿点白酒来,给她擦擦手脚吧,也许会好受一些。”
邵芸琅睁开眼睛,屋内太亮了一些,她眯着眼,看到床边站着几个人。
一个胡子发白的老头,一脸严肃,一个胡子邋遢的男人,是长大了好几岁的杨钺?
看来自己没死成。
“你感觉怎么样?该不会傻了吧?”
“你才傻了,咳咳……”邵芸琅顶了一句。
听到她还能顶嘴,杨钺彻底放心了,坐到了床边的脚踏上,“还好,否则我就要娶个傻新娘了。”
邵芸琅全身都痛,连动一根手指头都难,调整了一下呼吸后问:“我这是在哪儿?”
“杨府!”杨钺示意丫鬟们出去,钱老太医又给邵芸琅检查了一下伤口,没有化脓的现象,让人安心不少。
“不打扰你们说话,有事再叫老夫过来。”钱老太医也退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两人,杨钺之前有无数的话想对邵芸琅说,到了此时此刻,反而不知如何开口了。
邵芸琅脑子很精神,但越精神越被痛觉牵引着,一时间也无暇问问题。
床尾的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邵芸琅眼睛适应了光亮,称赞:“夜明珠很美。”
“你喜欢就送给你。”杨钺脱口而出。
邵芸琅闭上眼,过了许久,身体渐渐习惯了这
种疼痛感,她才有精力问:“那天夜里是你来救我的?”
“是,我下山后才看到你那庄子上有火光,心里有些担心,所以赶了回去。”
“我昏睡几日了?”
“两天两夜。”杨钺趴在床边,怕她问太多耗神,尤其是庄子上无一活口,她知道了一定会很伤心的。
“我两天两夜没闭眼了,我先睡会儿。”杨钺说完就闭上了眼。
邵芸琅皱着眉说:“回你自己房间睡去。”这样趴着成何体统?
杨钺咕哝了一句:“这里就是我的房间。”
邵芸琅愣了愣,随即打量着这间卧房。
房间很大,摆设却十分简单,从细节之处能看出,确实是一名男子的卧房。
她竟然直接住进了杨钺的卧室,那杨府的其他人能答应?
还有,她受伤回城,为何不是回谢府养伤?
或许是她伤势太重,杨钺怕谢府的人照料不来吧。
说实话,醒来时能看到杨钺在身边,确实让她安心不少,潜意识里,她也知道,只有杨钺会去救她。
虽然不困,但邵芸琅也确实没什么力气想事情,听着耳边沉稳的呼吸,和此起彼伏的呼噜声,邵芸琅也闭上眼睛休息。
直到天光大亮,屋外有人开始走动,邵芸琅才又睁开眼睛。
一睁眼就看到杨钺不仅换了一套新衣,还刮了胡子净了面,精神抖擞地和她打招呼:“早啊,睡得好吗?”
一大早就有美男献殷勤,邵芸琅心情极好,连身上的疼痛仿佛
也减少了许多。
“我刚才摸过了,你身上已经不烫了,钱老说过,只要退热,危险就过去了一半,你死不了了。”杨钺开心地说。
“多谢……救命之恩……”
杨钺抢先说:“救命之恩自然该以身相许,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自己把报酬要回来了。”
他咳嗽一声,将藏在身后的圣旨拿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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