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鹤道长听懂了他的意思,道:“我看师兄不必太过忧虑。当年我们发令各府,围剿五府水匪中的众术士,帮着官府击垮红河沿岸三十余处水寨,毁船百余,追击余孽直至海上,声势浩大,人人皆知。”
“经此一役,他们也知晓我等有紧急召请各派高手的能力,敢到这里来练法,就是要跟我们搏命,还要应对后续各府术士围剿。”
“甚至他们彼此之间也未必不会产生矛盾,危险还要大过机遇,邪道众人不敢行险一搏,是很正常的。”
九英道长沉吟道:“希望真是如此。当年五府水匪中,太多邪道术士亡命徒,有三分底气就敢叫嚷翻天之势,如今想来,或许我不该将这些散落各地的妖人,跟当年那股巨匪相提并论。”
九鹤道长笑道:“当初你坐镇后方,主理术士消息,调派各部,都没有机会亲自一展身手,这次这么期待,不会是手痒了吧?”
九英道长摇了摇头,看着那一尊金漆有些斑驳的真武大帝像,道:“真武荡魔,我辈之志。可假如天下太平,就算毕生不动手,又有什么可惋惜的呢?”
九鹤道长也看向那尊神像:“说来,大地动之后,各处道观寺庙,神像金身受损的不在少数,那些道行之士不通法术的,早早已经往周边各府去化缘,要重塑金身。就算是通晓法术的,前两个月还在各地奔波诛邪,最近却也已经出了远门。”
九英道长转头看他,道:“敬神拜祖只看心意,哪怕只有黄土墙上一幅画,也是无妨。”
九鹤道长并不认同:“咱们这里毕竟名气不小,前来参拜的百姓,是想看巍峨神像,求得安心,如果只有一片破败,必然让他们失望而归,岂不辜负了他们的心意?”
九英道长转念一想,点头道:“你说的也有理,那我让秋笛他们……”
“不用了,我一个人就行。”
九鹤道长说道,“我准备去一趟交州府,那里豪富之家比比皆是,又有我不少朋友,想来募集一笔善款,也只要几日的光景。”
“好吧,今日就走?”
“道人随身物,不过一灯一斗笠,何须磨蹭?现在就走。”
法术武功
关洛阳跟着秋笛参观各处,他还没觉得怎样,秋笛先不耐起来。
“唉,关兄你来的不巧,地震还没过多久,现在这里哪有什么好看的地方。”
秋笛抱怨了两句,忽然想到,“诶,对了,你是习武之人,我带你去千日院看看吧。”
他们两个直接从后山下去。
说是千日院,其实走到那里才发现,根本没有什么围墙院子,是一块夯实平整的土地,一块木牌上写着“千日院”这三个字。
平地上放着兵器架子,还有石锁、磨盘、木桩、箭靶、稻草人,各踞一处,分明是一个演武场。
靠得最近的木架上,挂着几十件黑沉沉的厚马甲。
关洛阳走近了两步,伸手捏了一下,就知道这是在厚皮革里面灌注铁砂,穿在身上练力气的东西,一件马甲少说也有五十斤左右。
木架底下,还放着一摞摞的铁瓦,瓦片上有孔,细绳从孔里穿过,能绑在小腿大腿上的那种。
秋笛在旁边笑着说道:“怎么样,这地方比起刚才那些高墙神像,更合你胃口吧。”
“哈,是不错,不过你们不都是学法术的吗,也练这个?”
关洛阳走到石锁那边,好几块石锁放在一起,每一块石索上都延伸出一条铁链,铁链的末端是指头大小的圆环。
他把五个圆环分别套在自己右手五指之上,手臂一抬,铁链绷紧,五个石锁被他一起拉了起来,彼此晃荡碰撞,发出闷响。
“咦?”
关洛阳右手手腕内侧青筋微微突起,这五个石锁的重量比他预想的还要超出不少。
况且用手指发力勾起重物的难度,要比靠手掌发力困难数倍。
“这石锁里面都灌了铅的,每个重量都在三百斤开外,你用手指头拉,嘶,整个天尊庙也只有师父能这么练。”
秋笛惊叹了一番,才接着说道,“术士练武,这可就说来话长了……”
按照秋笛的说法,古早的时候,学法术的,都看不起拳脚功夫。
那时候的术士,认为习武之人打熬身体,血汗齐下,练到最后还是只能卖力气吃饭,偶尔有几个在战场上拼出名堂的,终究也会积累暗伤,晚年苦痛。
而只要练就几道法术,就能改人运势,帮人招财进宝,升官多子,又或者让别人霉运临头,命途多舛,更狠一些的,还能以巫蛊厌胜之术,杀人夺命,用风水墓葬学问,绝人满门,都不必跟人照面,就把你害的绝子绝孙了。
这种种本事,到哪里都被人奉为活神仙一般,高明一些的更能平步青云,陪侍帝王,何其逍遥?
享乐之余,甚至还能通灵鬼神,驱役百兽,求一求长生。
可结果真到了烽火遍地的乱世之时,只学法术轻视肉身的人,遇上那快马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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